尽管芳心里的绮梦面目全非,『荡』然无存,甚至凌鹏翩翩侠少的完美形象也逐渐模糊,逐渐地名存实亡,柳曳红却始终一如既往地对他保持着善意的心态,每每一言不发,哑默地关照着他生活当中的细微琐事。
日子就这样地被经历着,悄无声息。后来,凌鹏的生活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他进入了人生当中的十字路口,深陷在那最为艰难的一段低谷时期,欲拔不能。
然而柳曳红,仍一直安静地陪伴在其左右,未曾因此离弃他而别去。她不是他的奴婢或佣人,却任劳任怨地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不是他的同伴姐妹,却不离不弃于风雨泥淖。
她甚至不是他的任何人,却为他平心静息地做着任何人都难以做到的付出。她甚至因为深知自己就是被嫌弃、被厌恶的那一个,所以通常都静默不语。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相濡以沫,终于使得凌鹏在某一天,由衷幡然醒悟,对她的态度自此也产生了质的变化。他开始为这个矢志不渝的姑娘感动,时不时地跟她交流心曲,由云淡风轻,渐至倾肝沥胆。
就是在这个时候,柳曳红tou zhu的感情,方才总算得到了一丝回报。
随着彼此了解的深入,后来凌鹏和她感情更是愈发真挚,两个人甚至相与山盟海誓,一个发誓非卿不娶,而另一个矢志非君不嫁。
这一系列的事情经历过去之后,却已经是六七年光阴流逝了。这时候,柳曳红也已经二十多岁了,凌鹏的年纪,尚且要大她四五岁,两人正是婚嫁的好时候,缔偕鸳盟结连理亦然水到渠成。
二人成婚之喜后,却又意外发生了某件很不愉快的事情。该事件的起因,是凌鹏居然瞒住妻子,和从前分手了的那个妖艳的倾城女子相互秘密约见,几番去来,愈演愈烈,彼此双方大有旧情复燃的燎原之势。
虽然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的好,可是心细如发的柳曳红仍旧敏锐地察觉到了。为此,她细腻入微地考虑了多时,最后决定和凌鹏进行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并且仍就将选择权交给凌鹏,由他决定该怎么处理三个人难以并立兼容的复杂关系。
凌鹏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同那位姑娘断绝了那段颇不寻常的感情纠葛。
自从那年以后,他夫妻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什么摩擦,也无任何激烈的争执难解的纠缠不清的家常问题。彼此可谓是真正做到了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相敬如宾,至死靡他。堪称武林之中伉俪情深的和谐典范,江湖百载鹣鲽同心的完美话题。
前话点到为止,且说柳曳红在得到丈夫凌鹏的悉心调理之后,身体状况又略微恢复了一些,凌仙慈等人也因此又稍稍地觉得放心。
黄河分舵中众人照常每日『操』练。狼刀会和日月梦方面虽然尚并无任何异常动静,但是江湖中人,大都有激战前夕安静磨刀备战的习惯,所以,对这种看似风平浪静的风雨前夕假象,他们更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警惕之意从未尝松懈半点。
就这样子,又在不知不觉间,安稳地度过了六七日。
然这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以来,其他人倒还罢了,却只愁急坏了苍鹰、白鹭,血龙、貂儿这几个。因为这时候,他们都已经隐约地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传说尚未赶到风陵的虎子、黄萤,早已经被狼刀会延请的绝顶高手打落下千万丈的深谷悬崖之中。
如此小道消息,虽则未可尽信,但却也往往都有其痕迹可循,而绝非完全毫无根据由空口白话随意捏造出的弥天大谎。所谓空『穴』来风,其必有因,又如何能叫亲如同胞骨肉的他们不焦急万状呢?
虎子、黄萤倘若不是遭遇到了殊实难以逆料的极大凶险,江湖之中,也不会突然传出这样的一则荒谬消息,而他们也应该早就已经平安到达黄河分舵来和诸位师叔以及各兄弟姐妹们会合了的。
因为这则流言,白鹭几次三番,要自行动身前去查探一个究竟,但每回都被苍鹰,凌仙慈等人费大气力阻止住了。
大家也纷纷劝解,不停安慰她说传言未必可信,若是白鹭再去寻找虎子黄萤,前脚方走,而他们竟后脚赶到,顺利抵达黄河分舵的话,双方两下里彼此错开,那岂不又会耽误了大事,多出一番波折?
白鹭见她们执意劝阻,也知道人海茫茫,自己毫无头绪地去寻找人,实在不啻于往大海里捞针。她心中虽然悲伤,却也别无良策,只好仍旧每日在黄河分舵里揪心地等待着。
而貂儿的脾气,在这短短几天以来,似乎也变得越发的火爆无比了。她就好像个炸『药』桶,又好像块暴炭一样,倘若谁略微招惹她一下,她准得噼里啪啦,立刻bao zha起来,让人焦头烂额,平白挨她一顿臭骂。
钟离雷硖等老一辈的人物,却也难舒郁怀,亦自闷闷不乐。黄河分舵这些天来,曾先后放出几波本来用于传书的飞羽四处找寻,鹰隼总是次第归来,可惜都未能捎回任何有用的消息。
某一天,心中存心想惹事生非,找人麻烦的钟离雷硖碰到了心情同样严重不好的小师侄貂儿。这两个人立即如同铁扫帚碰着了铜畚箕,登时就各自横眉竖眼,怒目相向斗起了牛来。
顿时之间,针锋对麦芒,互相刺激,只觉对方分外惹嫌,两人当即大大地吵了一架。
钟离雷硖年纪虽然老大,可是脾气却毕竟何等之暴烈?正所谓姜桂之『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