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裔勋心中已肝肠寸断,可他却还竭力保持着喜愠不形于色。他冷峻地朝向单余姚,好似不曾与她相识,甚至不愿与她对视。昔日的枕边人竟形同陌路,叶裔勋一身老练沉稳做派,把余姚恨得直想扑上去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雷立敏捷地把她向自己后身一拉,自己略健壮的身体横在她的前面。他朝叶裔勋微微欠了欠身,“叶先生,您不打紧吧”/
他忙不迭的从西装上衣口袋里取出方巾,递与叶裔勋,请他擦拭被余姚弄湿的衣衫。/
叶裔勋抬手拒之,面无表情道“不碍事。”/
雷立只好收方巾,又朝他旁边的周沈秀欠了欠身,“周夫人,我的朋友的确不是有意相为,还望叶先生不要怪罪。”/
“贤侄,这小事还需要跟我客套”周沈秀瞧了眼雷立和单余姚,只一眼她便看透了他们俩的小把戏,遂故意为叶裔勋引见道“裔勋,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雷署长家的大公子雷立,我们两家是世交。”/
周沈秀又冲着雷立慈爱微笑道“贤侄,这位就是叶裔勋叶先生,周氏的股东之一。”/
二人互敬地握了握手,雷立明显的感觉到叶裔勋握手的力道偏重,他稍稍起了疑心。/
“贤侄,这位小姐是”周沈秀继续挑衅道。/
雷立紧紧按住余姚手臂,大笑道“周夫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一次咱们也是在桦厦饭店里,我介绍过单小姐给您认识呀哎呦叶先生和单小姐许是第一次见面吧”/
叶裔勋向余姚微微欠了下身,从容自若道“单小姐。”/
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什么“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在这一刹那已荡然无存单余姚万念俱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不管她为了今日做了多少准备和努力,叶裔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一句“单小姐”把她击得粉碎。/
十年韶华就是一张白纸他不会因为她有了男朋友而吃醋,他不会在意她的生活变成了什么模样。叶裔勋的眼里只有周沈秀,就如同当年他为了自己和整个叶家为敌一样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它就像个轮,她早该想到嫁与他做妾的下场/
单余姚终于明白,自己爱上的就是个浪荡fēng_liú之人,她千不该万不该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他,成为他生命中后一个爱人叶裔勋公德虽好私德却这般不堪,她曾是受益者,现却沦为和金氏万氏一样的下场。/
雷立和叶周酬酢片时,趁着旁人围来寒暄之际,牵住余姚离开会场。/
他领着余姚来到无人的长廊里,身后的余姚早已泪如泉涌。雷立也无计可施,游移顷刻,大着胆子把她拥在了自己怀中。/
雷立宽慰道“咱不能再哭了,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好歹练了几天的舞,我们去跳上一曲,再走好不好”/
“跳了舞又有什么用呢叶裔勋他都装作不认得我,我十年的光阴都是跟鬼过的”/
“你若不想跳,咱们现在便走。”他拉住余姚找向出口。/
她终究还是不死心,“我们我们还是进去跳一支舞吧。万一万一他会看我一眼呢”/
雷立又无奈地拉住她到会场,余姚已擦干眼泪脱去外衣,随雷立走进人群跳起舞来。/
她的舞姿生硬得很,他只好带着她慢慢跳。二人时而低头呓语,他再时不时纠正下她的步伐。/
叶裔勋坐在他们身后略远的位置,他已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余姚怎么穿成那个样子,成何体统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西洋把戏这个雷公子到底是不是可靠之人他对余姚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无数问题萦绕在叶裔勋的脑海里,他已醋意大发伪装不下去。周沈秀坐到他的身边,“我向侍应要些醋,添给你怎么样”/
“周夫人,恕我不能再奉陪,我先离开了。”/
叶裔勋知道,假使他再不离开桦厦饭店,自己必将失态。/
为什么上海的冬季比东北还要寒冷他独自一人从桦厦饭店走自家,无数忆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还给她自由到底是对还是错单余姚待在他身边的每一日,他都是愉悦满足的,可现在他已葳蕤不堪行尸走骨。/
少顷,雷立也带着余姚走出饭店,他们俩这场计划以失败而落下帷幕。/
“走吧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雷立开着车,“喝酒是可以的,但是得去你家里喝。”/
“你是怕我喝醉了,在外面出洋相”/
“在你家中可以放肆开怀,不然总是有所顾忌。”/
雷立只是希望到单家,他可好地照顾到余姚。/
稍后他们二人买了很多酒到单家。这晚,他们俩越喝越精神,越喝越停不下来。/
老阿妈发现他们俩时,妒业纳撤⑸隙倒西歪,地下空酒瓶无数,到处弥漫着酒精味儿。老阿妈把余姚拖卧室中休憩,而雷立是她料理不动的。她只好在雷立脑袋底下垫上枕头,再给他拿床被子披盖好。/
于他们俩来说实在清白无比,但由于二人都喝了太多酒,醉得不省人事,以至于次日都没有准时醒来,耽误了上班时间。一人无故旷工兴许有情可原,但二人双双无故旷工,前一日二人出没在桦厦饭店又被旁人所见,实在是堵不住众人的嘴巴。 /
雷家二老也在四处找人,雷立是个懂规矩的孩子,若在外面过夜一向对家中有所交代,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往家中去个电话。直到他们派的人在单家庭院内发现了自家汽车,方才放下心来。/
雷家二老以为自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