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
王泽的手不停地在用勺子搅动桌子上的摩卡,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他低着头时不时抬起手推推眼镜框。王泽微微一笑:“莫先生,你不用太紧张。”
“王总,你找我什么事”那个人拘谨地坐着,躲开王泽探究的眼神。
“莫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那人果然已经猜到了,但他并不打算说破:“王总,你什么意思”
“那我就直说了。”王泽向前倾,压低了声音:“我需要许氏集团的标底价。”
那人冷笑:“不可能,这事一旦暴露,别说我不可能在金融界立足,还要背上商业间谍的罪名。”
他起身告辞:“王总,今日之事我全当没听过,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莫文。”王泽挺直腰,他环住胸,随意说道:“你在许氏工作十年,不过混到一个财务总监的位置,你甘心吗?”
莫文背一僵,他停下脚步。
王泽并没有说完:“去年入赘陈家,过上看人眼色的日子。但陈家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着老实沉稳的人竟会背着他家女儿搞婚外情呢。”
莫文再也克制不住,他转过身,咬牙切齿:“王总,你调查我”
王泽又是一笑:“不过是帮你过上另一种全新的生活而已。”
“你少在那冠冕堂皇!”
王泽站起来,他走到他旁边,嘴角微微上扬:“合能集团在澳大利亚的分区正缺一个总经理,而且我有法子能让你跟陈家那女人离婚。只要这件事办妥了,你就可以跟你喜欢的人远走高飞,这不好吗”
莫文不说话,王泽却看出他心动了。把柄和利诱,足够拿下这种人。王泽不再费唇舌,在桌上放下自己的名片,轻飘飘扔下一句话:“莫先生,欢迎随时联系我。”
“叮铃铃……”突兀响起的铃声令许晏然一惊,他抬起眼皮,发现自己忍不住打了个盹。简单的伸了伸身子后便接起听筒。
“何事”
“许先生,刘总在办公室等您。”
许晏然握着听筒的手一紧,静默半晌后,他才做出反应:“好,知道了。”
电话线那端的人已挂了电话,而许晏然好像静止了一样,手举着听筒的姿势一动不动,眼前一堆文件逐渐模糊,他的思绪忽然飘远。
“小然,小然……”女人紧紧抱着他,泪水打湿她的脸庞,她好像失了魂,不断重复:“晟华走了啊,我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啊……”
幼年的许晏然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妈妈,别哭。爸爸不在了,我会像爸爸一样成为妈妈的超人。”
……
“小然,伸出手来。”女人严厉地看着他,小晏然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手心便落下雨点般抽打。
“妈妈,我错了。”许晏然张开口,疼得眼泪掉下来。
女人非但没有疼惜,下手的力度更大:“不准哭,你是男子汉,你不准哭!”
许晏然咬住下唇,硬生生止住泪水。
女人一直打,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我让你玩!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你了,而你还这般贪玩!”
……
“小然,你看那是路易大帝高中,巴黎最好的中学。”
许晏然抬起头看向她,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而他心底里却没有半分愉悦,他静静听着她说话:“你要好好读书,我只有你了。”忽然只觉得好累。
……
“小然,怎么回事校方说你没有参加期末考试。”她的脸上带着刚下飞机的疲倦和一丝丝难以置信。
许晏然沉默着,眼神看向窗外的天空。
她生气极了,从一旁的花抽出一根细树枝:“小然,伸出手来。”
许晏然冷笑:“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
她眼里闪过诧异:“小然,你怎么这么跟我讲话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继续沉默,而她走上去摇他:“小然,你说话啊!你还是我的小然吗?”
许晏然甩开她的手:“妈,我真的累了……”
我真的累了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你严格的管教下,你从来不允许我在你掌心里脱离半刻。你很爱我,可是你的爱真的太沉重了,它压在我的肩上让我快要喘不过气。
许晏然想着想着,竟真出现了窒息感,他喘着粗重的呼吸声,才从那沉重的回忆里脱开身来。
“啪。”他放下听筒,调节了呼吸声,站了起来。
推开门后,办公桌前并没有人。许晏然走近,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小然。”她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洞悉一切。
“刘总。”许晏然淡淡说道:“您找我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言:“你看,站在晟华集团最高层俯瞰外面,有多少人羡慕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谁又知道我们舍弃了多少东西。”
她转过身来,看向许晏然:“你回国后,也做出不少成就,考上z大,独立创建百生会所,你在用行动一点点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很欣慰。”
许晏然紧紧抿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离开家也很久了,你打算几时回家”女人浅浅微笑着。
许晏然突然就释怀了,那些刺入肉里和心里的痛早已结痂,他实在没理由再生她的气。
他垂下睫毛,微微张开口:“等我忙完公司这件事先。”
女人眼里划过一丝惊喜,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