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侯府,雍华楼。
听杨戬说完宁王朱古陉的身世后,只见王守正笑了笑,道:“这消息却来的正是时候,原本那件事只有七八分的把握,可若是再加上这个消息,魏魁那边,便应有十成的把握了。”
杨戬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岳父大人没意见的话,我便先着人把这消息散出去了,拱一拱那朱古陉的火。”
王守正闻言,思忖片刻后,微微颔首,补充道:“宁王的身世来历,最好不要由江南之地传出。遣人去两京之地散消息吧,地府那边,由老夫去和魏魁谈。”
“好。”杨戬应道。
.........
十多日后,有关宁王朱古陉身世来历的消息传便朝野,天下震动。
朱古陉并非天家正统,而是由江湖女子所生,而后托名在先皇后膝下......这份消息,给风头正盛的宁王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也给那些支持太子的儒臣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更有甚者,消息越传越玄乎,说是那生下大明宁王的江湖女子,在与当今圣上相识之前,还曾与他人苟且怀上孽种,后又打胎,肚子里是死过人后才生下的宁王,对大明王朝来说实为大不吉之兆......
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大明不比现代,没人会吃饱撑的嫌自己命长,拿天家之事来造谣。
有心之人,更是派人去了川蜀查探所谓的长孙家族,得回来的消息却是,这长孙一家确实曾为川蜀之地一霸,但是在数十年前便已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更加座实了当今宁王庶出的身份,否则诺大的一个江湖家族,岂会不明原由,说没就没了呢?!
顺天府,锦衣卫总衙。
“砰~”
只见长孙明兰脸色铁青地闯进锦衣卫指挥使值房内,朝脸色一样难看至极的陆压沉声问道:“叔父,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为何现在会闹成这样?!”
“哎~”
陆压见此,拿起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闷酒,叹了一声后,回道:“是老道我疏忽了,袁昆没死,让那小子给跑回了江南去。”
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陆压便组织人手去了昔日袁昆身死之地,待看到那头腹部空空如也的巨蟒之后,哪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追悔莫及!
“朱琼宇那边有何反应?”陆压问道。
消息传出之后,明皇一直也没传他陆压进宫问话,这让陆压感觉非常不好,总觉得朱琼宇似是有意在任这不利于宁王的消息继续扩散下去......
长孙明兰闻言,没好气的回道:“他还能做何反应?表面上装作恼怒异常,可心底下,我看他是巴不得借着此事来压一压陉儿的气焰!”
“我担心的是陉儿那边,这孩子心性到底还是差了些,我现在真怕他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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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顺天府东城,宁王府。
“砰~”
内府宁王所居的雅室内,一只名贵的元青花瓷器被重重摔碎在了地上,朱古陉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只是不断一件件地摔着屋里的物件,下人们早已被赶了出去,一个个候在院子外,噤若寒蝉,生怕宁王怒极之下摔东西不够,还要杀人。
朱古陉确实已经怒极,一是恼恨朝野上下对自己身世的议论,二是恨为何父皇要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不利言论在朝野中不断扩散。
这样的流言蜚语,对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而明皇对此事的态度,更是越发让他寒心......可他再恨也不敢骂出声来,他怕自己怒极之下一时失口,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然后被有心之人传进宫里。
“哗啦......”
屋子内,家具破碎之声不断传出,而宁王府上空的夜色,也渐渐开始变得愈发浓郁。
稀薄的黑雾,渐渐散落在院子当中,待飘过一众家丁护卫时,将他们尽数迷晕了过去......
“什么人?!”
屋内,传来朱古陉的断喝之声。
“宁王殿下,久违了。”
声落,一道黑影缓缓自黑暗当中踏出,来人长发披散于肩,样貌棱角分明,面色显得有些发白,却正是那许久未曾露面的地府之主,魏魁。
说话间,只见魏魁凝身一闪,已进了屋内。
“魏魁!你竟敢潜进顺天府来?!”
朱古陉双眸微微眯起,强忍住心中愤郁之气,凝神应对了起来。
却见魏魁见状微微一笑,道:“殿下无需如此,魏某今夜虽只身犯险,却并无恶意,前来寻殿下,是想为我地府谋份出路。”
“出路?”
朱古陉闻言,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看向魏魁的双眸中杀意毕露,冷声问道:“本殿的身世,是你散出去的?”
“不是,殿下身世消息,乃是杨戬遣人所散。”魏魁摇头回了一句。
朱古陉闻言脸色铁青,恨恨骂道:“杨戬,果然是他!”
“其实......殿下又何必如此着恼?”只见魏魁笑了笑,随即说道:“无论是宁王之位也好,亦或是太子也罢,若不得昊天正统,将来注定都无法主掌中央道庭。”
“如此,那紫禁城的东宫之位,又有何好争的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你什么意思?”朱古陉冷眼看向魏魁。
魏魁闻言,也不去回朱古陉的问话,径直翻掌凝出一尊巴掌大的黑玉石盒,打开盒子看去,只见里头装了一黑一白两只约有半寸大小的虫蝉。
“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