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除了乖乖挨骂,不敢出声。

谢蘅眼色发深,看住了刘景行。刘景行阖了阖眼睛,轻呼一口气,将手中的橘子搁在小盘子上,一下推到许世隽的面前,道:“你渴不渴。”

许世隽:“……”

这就,就不必了罢。也怪吓人的。

沉默了一阵,许世隽主动问道:“现在既然已经都有了线索,怎么还不把他们都抓起来?需要我调兵么?”

谢蘅道:“有戚少卿在,逃不了他们两个。”

许世隽点点头:“好,好……等把人抓回来,好好审问,一定能揪出他们背后的元凶。不过……吴平都能□□了,为了维护岳问梅,他一定甚么都干得出来,你可要小心!”

谢蘅笑道:“放心罢。”

三个人又磨了会儿时光,许世隽就告辞,离了谢府。

花厅当中余下谢蘅、刘景行和回青三人。谢蘅唤了他要走,刘景行一动未动,回青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飘来飘去,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忙屈了屈膝,端着果盘退下了。

谢蘅又走回来,依坐在刘景行面前的桌沿上,问道:“刘云歇,你还闹脾气不成?”

刘景行还是沉默。

谢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罢,您就在这儿消消气,我先回了。”

寻常风火性子的人连转身挪步都做得极慢,而身后那人果不其然地扯住了她的腕子,“谢承缨,你敢。”

谢蘅背对着他,憋笑憋了一晌,好不容易敛下,又冷着个脸看他,道:“如何?”

“你分明帮他。”刘景行说。

谢蘅同他讲道理,“世隽一开始向你示好,是你不睬人在先。”

刘景行道:“示好?示威罢了。”

谢蘅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景行嗤笑道:“他算甚么君子。”

谢蘅戳了戳他的胸膛,“这难道不是小人之心?”

“我乐做小人。”

谢蘅教这厮气得发笑,手指握成拳往他心窝子上捶了一下,力道轻得比雀鸟落枝都不如,可刘景行却无声地抽了一口凉气。

谢蘅一下拧住眉,“你怎么了?”

刘景行着意压下眼眸,回道:“没甚么。许是那日在城郊,伤着的……”

谢蘅想起刘景行勉力收剑,怕是真落下不小的内伤,也怪她这几日忙着准备今日的官司,见他说无碍,也就真没放在心上。谢蘅一面下意识去拨他胸前的衣裳,一面说道:“教我看看,不然就请个大夫来号号脉,稳妥些。”

清凉的指尖轻按在滚烫的胸口,像是清泉流淌过水底的磐石。

刘景行的病容有时更像是一种伪装,其下隐藏着这么一副劲瘦的身躯,无一处不蕴藏着磅礴的、极具侵略性的力量,昭示着这个人曾经锋芒毕现的过去。

谢蘅说道:“刘景行,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刘景行闭着眼任君采撷,感受着谢蘅指尖的温度渗到他心坎上去,已是难言的愉悦,连应答都是从鼻息间发出,“恩?”

“当初在济州府对付十三鹰,明明不必兴师动众,且你明知调动铁鹰军,定然会惊扰到靖王爷,可你还是这般做了。”

刘景行怔了一下。

“云娘、翟奉孝和程渡南,南北商会和皇商,一直到漕运总局,整件事仿佛不受控制一样越闹越大,而其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就在于靖王爷的介入。”谢蘅替他轻轻揉着胸口,“刘景行,这是不是在你的预料之内?或者说,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承缨……”

谢蘅道:“当初靖王爷告诉我,你原本应该会是大燕最好的将军。我本来不相信,直到前日在城郊看到你出剑,我就知道靖王爷的期许并非空穴来风……”

刘景行慌乱地捉住谢蘅的手,“谢承缨,你想说甚么?”

谢蘅眼里有湛然的光,“我就想问,这是不是皇舅舅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当年的承诺,你还在为他做事?”

“不是。”刘景行说。

谢蘅听他一句回答,蹙紧的秀眉缓缓舒展开,抿了抿笑,点头道:“好。”

刘景行惑道:“你不问了?”

“你也就敢拿伤势骗骗我。”谢蘅捏了他一把,挑眉道,“我相信你。至于那么做的原因,你肯说,我就听,不肯说,我也不会再问。”

刘景行捧起她的脸往她唇上吻了一记,“你想听?”

“自然是想。”谢蘅说,“我想知道我未来的丈夫究竟是一个甚么样的人。”

刘景行不由低笑一声,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又与她缠吻片刻,复才放开她。两人四目相抵,谢蘅听得他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可语调还是惯来的轻巧和不正经,“好妹妹,你当知道,但凡是大燕男儿,都曾有过匡扶天下、济世仁人的雄心壮志,我也未能免俗……”


状态提示:123.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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