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是在使魔们结束战斗之后才开始行动的,但他的十一只使魔,却没有任何一只跳出来帮他的忙——仅凭苏泽的魂力中透露出的那股兴奋劲,使魔们就知道绝对不能出手。如果抢了主人的玩具,那被割喉、剖腹的说不定就是它们自己了。
凭良心说,潘老板这三个保镖很弱。毕竟是都是召唤师,即便是在地下竞技场里,他们顶多也就是在使魔将对手打残之后再冲上去补刀抢人头。就这样的战斗经验,他们杀再多的人,白刃战的水平也没法提高。
举个不恰当的比方,即便两手空空,掌握了无剑之剑的独孤求败,也绝对比一个拿着倚天屠龙的婴儿强。何况那些保镖的对手还不是两手空空的独孤求败,要知道,苏泽手中的鱼肠匕,可是当世罕见的百炼钢刀!
接连三人被苏泽以惨绝人寰的方式杀害,鲜血早已浸湿了小片擂台,可杀人者却能在这片腥风血雨之中保持滴血不沾身。
苏泽从第三个保镖的嘴里抽出了泛着冰冷红光的匕,当他将尚且温暖的尸体推倒在地之后,他意犹未尽地走到了距离观众最近的擂台一侧,倚着插在擂台边缘的钢筋说:“潘老板,现在擂台可以借我了吧?”
潘老板绝对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就连黑樱桃杀人都不及苏泽这般迅猛、果断、冷漠、凶残!
听到苏泽的问题,他一时愣在当场,前者还误以为他不服,于是一边将手中的匕翻出艳红色的刀花,一边兴致盎然地提议道:“你要是不服气,那不是还有五个保镖么?都说不讲情面了,一挑五,我再陪你打一场贵族战吧?”
潘老板这八个保镖,不论召唤师等级,还是白刃战水平,都是一类货色。看着擂台上的三具尸体,以及那十二具连尸体都称不上的魔兽残骸,你就是把大象的胆子借给他们,他们也绝不敢再为潘老板抛头颅洒热血。其中胆子最小的两人,甚至承受不住苏泽那两道空洞的目光,在倒退的过程中就腿脚一软双双坐在了地上。
别说这些保镖了,就连那些与苏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同学们,都已经无法再将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尤其在凡浅、齐有量和黄彤斜的眼中,他简直就是一尊杀神!
不仅使魔强大无匹,就连召唤师本人都已经强大到了非人的地步吗?凡浅看着苏泽,心想:明明就拥有召龙者实力,这已经是全人类都羡慕不来的天资,可你却偏偏还有掌玩人命的本领!从头到脚,究竟哪一个毛孔才是你的弱点呢?
其实早在出之前,当苏泽盯着凡浅的眼睛说出那句“跟踪我的人往往死得很惨”之后,后者就已经明白,苏泽早就知道自己接近他是“别有用心”。所以当他亲眼目睹了这场根本不能被称之为“对决”的单方面屠杀之后,他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恐惧到抖、害怕到瑟缩,反而看向苏泽的目光竟变得比以往更加狂热!
他一边着魔似的朝擂台走去,一边喃喃自语:“你不是人……你果然不是人……你是神,你是强大到足以改变泽克斯帝国的神啊!”
听到凡浅声嘶力竭的大喊,众人纷纷吓了一跳。苏泽也疑惑地踹开了擂台的铁门,一步一步走到凡浅面前,对他说:“我不是神,泽克斯帝国也不需要神,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凡浅像了疯似的朝苏泽咆哮:“为什么只有最强的召唤师才能继承家族英灵?为什么只有继承了英灵的召唤师才能继承家主之位?你应该知道的,这不合理啊!我一直都是兄弟姐妹中最弱的那个,我从小到大被人嘲笑、受人白眼!我不甘心,凭什么召龙者就能坐在国王的宝座上说着那些所有傻逼都不敢拒绝的蠢话!”
不管是不是贵族之后,身为臣民议论国王,这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听到凡浅的话,齐有量生怕他祸从口出,赶紧阻止道:“凡浅,人多口杂,你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可是,凡浅却把齐有量的好心劝阻当成了耳边风,他越说越激动、越喊越大声:“直到遇见了你……苏泽,直到我遇见了你,我终于确信你就是那个可以带领我们走向光明未来的神啊!”
“中级召唤师的等级徽章让我自卑,即便我参验出了天上地下只此一份的新式魔法,想起我的兄弟姐妹,我还是抬不起头来!但你不一样,你不仅用召唤师的实力震慑住了整座宫廷,你还用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你的匕向所有人证明,就算只是普通人,也一样可以强大到令众生敬畏!”说着,凡浅直接跪在了苏泽面前,“请你相信我吧……求你帮帮我吧!如果坐在王位上的人是我,泽克斯帝国一定不会只是区区萨梅恩大6第六帝国!”
齐有量是羚羊城城主之子,更是极有可能继任其父爵位的人,因此不论凡浅是不是他的学弟,他都必须端正立场,义正词严地怒斥道:“凡浅,你想谋反吗!”
听到齐有量的指控,苏泽摇摇头,俯身将凡浅扶了起来,说:“或许我的魂力比一般人多,亦或许我的体术比一般人强,但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了我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帮到你什么。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寻求帮助,那就先把名字告诉我吧。”
在凡浅眼中,苏泽就是神明。神明问,他必如实相告:“我叫诺贝尔范浅,是当今泽克斯帝国的十一王子。”
大话谁都会说,要是路边随便冒出来一个谁谁谁,张嘴就说自己是某某国家的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