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被月亮放回地面之后,苏泽气得捶胸顿足,“靠靠靠靠靠!”
见一直面无表情的苏泽突然大发雷霆,同学们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这股怒火会殃及池鱼,唯有李莎莎敢迎难而上,抓着苏泽的手臂劝道:“好了,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李莎莎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那辆漆黑的马车,可她却清楚地记得,上次苏泽暴怒到踢碎车轮,正是在黑樱桃的首领面前吃了瘪之后。所以如今看到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聪明如她,立马便猜到了七七八八,不由好奇地问:“是她吗?”
“是。”在李莎莎的注视下,苏泽渐渐稳住了情绪,遗憾地说:“本以为再难遇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杀了她。”
能让苏泽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去杀的人,绝不会是某个默默无名的小角色。同学们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范浅则上前一步说:“虽然不知车上是谁,但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那你就去追吧。我们先往魔兽森林的方向走,驻扎在森林外围等你回来。”
范浅的提议很诱人,迟疑了片刻之后,苏泽才摆手召回了月亮,并让球球在一团耀眼的白光中褪去了翅膀。他摇了摇头,一边继续率队朝城外走去,一边说:“不必了。城中打斗限制太多,若不能火力全开,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比赛当前,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分心的好。走吧,继续我们的比赛吧。等荡平了那座森林,我也会变得更强。再往后,不是我要想方设法地找她,而是她该想方设法地躲着我才对。”
步行三十里,以苏泽的脚程,不用跑的,俩小时搞定不带喘。不过身后那群或娇弱、或虚胖的同龄人,则生把三十里走出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龟速,就这还有人不停地抱怨自己腰酸背痛冒水泡,真不知他们到底是“援军”,还是累赘。
刚刚走进森林,大半学员就嚷嚷着走不动了。反正苏泽也不赶时间,就安排众人在树荫下稍事休息,自己则先一步走向森林深处看看情况。
连走五个小时,别说普通人了,就连自诩跟着苏泽走南闯北的李莎莎都有点吃不消。
这时,松鼠镇学堂五女之一的刘娣,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与苏泽同行。她每天坚持晨跑一小时,体格比同龄的大部分男生还要健壮,而且现在又是在魔兽森林当中,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多一个帮手,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其实刚才在路上时,苏泽就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同学们的身体素质,那些身体素质太差的,他早已做好了抛弃他们的准备——保他们不死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命令他们永远在森林外围搜索魂草的踪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刘娣的脚力确实大大超出了苏泽的预期,这也让他忍不住盘问道:“刘学姐的身体素质一流,真不像个召唤师啊。”
“说的就跟你多像一个召唤师似的。”刘娣在苏泽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一边扒拉开遮挡视野的树枝,一边轻松加愉快地回答:“我们家是八辈农民,虽说出了我一个还算凑合的召唤师,但迟早也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我得把身体养的棒棒的,不然以后拿小玲那样的花拳绣腿锄地吗?像你这么强力的召唤师自然明白,召兽者终究上不了一流召唤师的台面,真是羡慕你们呀!”
好歹也跟着李莎莎混了半年,苏泽自然明白召兽者这个不上不下的等级,在召唤师的圈子里会是多么尴尬,于是宽慰道:“召兽者的处境再艰难,也是寻常召唤师当中的主流,总比中级召唤师、下级召唤师的处境好了太多。要是带着召兽者的徽章回去种地,是不是太委屈学姐了?论收入,当兵应该比务农强得多吧?现在无战事,当兵也安全,以你的实力和身体素质,不出十年就能在军队中混出名堂来了。”
刘娣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答应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我毕竟是个女孩,能在军队里耗费几个十年?在我看来,人生若不能一夜暴富,就只能踏踏实实,没有第三个选择。”
“嗯,走到这里,我们就算大喊大叫,他们应该也听不见了吧。”寻到一处视野略微开阔的空地后,苏泽停下脚步,一边眺望着前方越显幽深的森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的头,值几个钱?”
“啊?”听到这个问题,刘娣难免心头一慌。
苏泽仍旧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我年幼时,境遇或许比你更惨,所以你的想法,我大略也都明白。只是有点可惜,为什么学姐你不选踏踏实实地平静度日,而是走上了这条一夜暴富的不归路呢?”
刘娣盯着苏泽的后脑勺,皱眉问:“苏学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苏泽笑道:“要是听不懂,你手里就不会握着匕首了。”
说着,苏泽回过头,看着手持匕首、猫腰躬身,随时都有可能扑向自己的刘娣,颇为遗憾地说:“你装的很像,但该不会以为和我同行三十里,我还看不出你的校袍里穿着内甲吧?护肘、护臂、护膝、护腿、护心镜,连鞋子的内衬都是铁皮的,一口气增加这么多重量,动作怎么可能不变形?”
刘娣将匕首护在身前,既不前进,也不后退,而是盯紧苏泽的双手,咬牙道:“真没想到,强大如你,竟然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谨慎。”
“谨慎?”苏泽似乎也没有速战速决的打算,先摊开双手,表明自己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