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邱启明多虑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没有被师承恩折腾死,而是被她折腾得想去死。
正式拜入师门的当天,师承恩就给邱启明列出了一份极为详细的训练计划表,包含体能、理论、阵法及口才四大项,每一项又细分出数小项,每一小项又分出数小分支……
简而言之,邱启明觉得要是真按照表上所写贯彻执行,自己以后移民去竞选个美国总统,在银河系内应该找不到敌手。
制定完计划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师承恩就把邱启明薅起来,围着村子去跑步了。邱启明刚失恋,心里也正憋着一口气,寻思跑就跑吧,一个村儿能有多大,但还没跑到一半儿就累劈叉了,用手机一查才知道这是s市第三大自然村,周长十五公里。
累死累活回到家,又开始理论学习。符阵师协会隐然有一统天下道门的味道,教材里包含各门各派的道学著述,简直是部道教的百科全书。
学到中午休息一小时,整下午都是练习阵法。教材中共收录了三十六大阵和七十二小阵,每一阵又有若干衍生阵法,数量足有近五百,而且这些阵法乍眼看都差不多,就是一个圈外加里面许多线条,想不出错只能勤记苦练。
但法阵的阵基绝非随手乱画,而是讲究“心随意动,手随心走”,这样人的精神力才能融入法阵,而且布阵速度必须快,最高境界是一笔画成,练着练着,邱启明忽然发现自己会跳街舞了。
对前三项技能邱启明还能理解,但对最后一项技能实在不能理解,搞这行子还需要口才?
然而师承恩表示,行里有句老话叫“练手不如练嘴”,因为不管解决了多么厉害的大爷客户也看不见,必须说出个道道儿来人家才肯给钱,而且口才只是基础,真正要练的是“大仙儿”气质,做到客户“一见人就信,一说话就听,一要钱就给”的地步才算出师,因此进了一批拖鞋每晚逼着邱启明出去卖,卖不完不许回家。
以上四点邱启明坚持着都能接受,最让他苦不堪言的是,师承恩比跟着他的冤孽还难对付,自从他住进农家院后,就以师姐外加右手受伤的名义逼着他把家里的活全包了,甚至连内衣裤都毫不避嫌地让他洗,大有招了一名上门女婿的节奏……
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转眼间一个半月就过去了,在师承恩的摧残下,邱启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对灵异圈子一窍不通的白丁儿。
水平怎么样先放到一边不提,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下来,他身上被社会熏染出的疲惫气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内而言,邱启明已经彻底从被曾小柔抛弃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主要是因为如果人的ròu_tǐ太痛苦,那就顾不上精神层面的了,而且有师承恩这个超级美女朝夕相伴,他想在阴影里多呆一会儿都很困难。
从外来说,邱启明的体质相比以前强了好几倍,现在三米以下的墙一助跑踩着就上去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人,就是得练……
这天,邱启明跑步归来,师承恩没再逼他背理论,而是笑了笑,“你练了这么久,也该试试手了,正好我接到个活儿,今天你和我去一趟。”
邱启明憋着一口气狠练,早在等出山的这天,问:“多大的活儿?”
“不大,”师承恩道,“前阵子有个空巢老人在家发心梗死了,最近老人的女儿总梦见老人朝她要东西,做了好几场法事也不管用,后来找到我一朋友,那朋友又通过我找我爸,但我爸伺候那个汪连楚还忙不过来,正好咱们两个去。”
“师父是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邱启明摇了摇头,自打他拜入师门后,师道斋还没正经教过他东西,整天就围着汪连楚转。结果治了一个月,汪连楚某方面的功能没恢复不说,肺上又出了问题,半月前就送去医院吸氧了。汪国正非要师道斋负责,扬言否则就找人收拾他,现在连汪连楚的医药费都是师道斋在出,搞不好前不久刚挣回来的几十万还得再搭回去。
“没事,就我爸那嘴,忽悠几下就回来了,”师承恩一笑,“你先去洗澡,我叫了滴滴打车,马上到。”
邱启明应言去洗澡,洗完后出租车也到了,师承恩拿上一套工具和他坐上车,但没直接去见客户,而是先到金利来给邱启明买了一身衣服和一双皮鞋,又到附近商场买了一块差不多的天梭表,里里外外花了九千多,把平时只舍得买地摊儿货的邱启明心疼得要了亲命。
不过穿上这身行头也确实不一样,上半身黑衬衣,下半身黑西裤,脚上黑皮鞋,胳膊上一块黑手表,再配上他这段时间被晒黑的皮肤,整个人立刻有了一股干炼的精英派头。
买完东西,师承恩打辆车,半小时后,和邱启明到了s市一座高端小区外面。
看着眼前的小区,邱启明恍然明白师承恩为何非要给自己买身新衣服了,紫苑华府,s市唯一一座恒温小区,当年开盘时房价直逼一线城市,能住得起这里的人绝非泛泛之辈,穿得太随便肯定镇不住。
师承恩没着急进门,把邱启明拉到路边的阴凉里,笑道:“别紧张,咱们还有个内应,我先把他叫下来透透底。”
“是你那朋友么?”邱启明问,这段时间他听师承恩说了不少圈子里的内幕,这行出手前一般都会找个人打探一下客户的底细,最好能打探出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的小秘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