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阵,邱启明脑子里灵光一闪,穿回衣服,找到雷达林凤雅房间测起来。按他的想法,降头术是阴性法术,那么提升房间里的阳气,降低房间里的阴气,理论上能抑制降头术。
而按道术观点,大到江河山岭,小到寸尺方圆,都有生气在流动(生气并不单指阳气,而是阴阳气息的某种对流,是个比较复杂的概念),且不管范围多么小,理论上都能找出七个生气的转折点。这七个转折点在龙门派中叫作地阙,统称七阙,又分别对应北斗七星命名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和破军。
把七阙连接起来,就是一定范围内生气的流动方向,想办法加强七阙的阳气,就能提高该范围内的阳气,同时降低该范围内的阴气。这种方法比单纯用八卦阵来固阳祛阴的效果要好得多,因此理论上能最大化减轻降头术对林凤雅造成的伤害。
不过原理虽然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相当有难度,主要是因为在大范围内还可以利用冲九观星法等辅助手段来确定七阙的位置,可范围小到一个房间后,观星术已经派不上用场,只能通过雷达硬测。
但范围越小,七阙的强度也越弱,有时甚至会超出雷达的精度,要么测不到,要么测到很多强度相同的点。而且范围缩小后经常出现七阙互冲的情况,比如一座房子的某一阙刚好在一个房间里,这一阙就会和房间自身的七阙相互影响,范围越小互冲的可能性也越大,寻找时就需要仔细分辨,否则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测量实地阴阳数据和开天眼一样是硬功夫,邱启明没多少经验,趴在地板上一寸一寸摸索了大半天,才总算在房间里找出了四个阴阳气息的转折点。他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能找到这四个阙已经相当不容易,也没强求把七阙全找齐,只在四阙位置各布了一个小型的曝阳阵。
布好阵,邱启明擦擦额头上的汗,又去看林凤雅的情况,只见自对方左脚大脚趾起,沿足背至内脚踝,再顺腿而上,然后沿着小腹、肚子、肋侧、颈窝、唇侧、鼻侧、眼窝,最后到前额插了一排金针。师承恩正挨根轻轻搓那些针,每搓一根,就有一粒黑血从针眼处冒出来,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腥臭,似乎毒素散发出来了。
当着心上人的面儿,邱启明不便多看别的女人的身体,梗着脖子去研究屋角一块被雨水洇出来的霉迹。师承恩瞧了他一眼,“嗤”的一笑,“叫你傻蛋真不冤,看一看又不会化,那么假正经干什么?”
“我这是假正经么?”邱启明也无语了,师承恩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对她有意思,“要是换你趟这里,我就……我就……我也是这样坐怀不乱。”
师承恩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扭脸一笑,“傻蛋,你不肯趁林凤雅的危,不会是因为我吧?”
邱启明本来一直盼着师承恩察觉自己的心意,但心事突然被戳破,又没来由一阵心慌,觉得这个问题无论答是答否都很被动,干脆把问题抛了回去,“你猜呢?”
“我猜你是傻蛋,”师承恩也没正面回答,“你安静点儿,别老干扰我。”
邱启明忍不住一阵心花怒放,一向直来直去的师姐突然间不直了,说对他完全没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怎么就这么能胡闹?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房间里渐渐有了一股燥感,显然阳气充盈了许多,林凤雅两腿内侧黑斑的颜色也淡了下去,邱启明松了一口气,瞧见师承恩鼻尖上挂满细汗,问:“要不先休息会儿?”
“不能停,”师承恩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毒素还没散干净,一停又得扩散。”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邱启明发现那两块黑斑的颜色又淡了些,但似乎已经到头了。师承恩又试了一阵,仍不见黑斑转浅,把金针全拔出来收好,直起腰舒了口气,“蛤蟆降的毒性太大,眼下只能做到这一步。”
“一只蛤蟆能有多毒?”师承恩停针后,邱启明眼见那两块黑斑又有向外渗透的趋势,“怎么比眼镜蛇王还厉害?”
“不光是毒,还有降头,”师承恩皱眉道,“我爸说降头术十分阴毒,除非施降的人主动解开,否则会跟人一辈子,而且还有十二小发和三大发之说,十二小发对应十二个阴遁节气(奇门遁甲里的东西,一两句话说不清,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查阅),三大发对应清明、中元和中秋。今天是……是七月初二,也是处暑。是了,处暑是个阴遁节气,所以林凤雅身上的蛤蟆降昨天没发,今天才发,这也就是说,只要撑过今晚阴气最强的子时,她暂时就能平安无事,但必须赶在中元节前找到昨晚那个人,再逼着他把降头解开。”
“昨晚那个人已经确定是林飞,而且实力强的变态,”邱启明把昨晚发生的事扼要说了一遍,然后取出那张黑符,“他还让我在中元节前到青海省一个叫麻莱的地方去找他。”
“林飞有那么厉害?”得知对方能和被吉魂附体的邱启明硬碰硬,师承恩一脸难以置信,“我给干妈打个电话,问问她林飞的具体情况。”
“不能打,”邱启明摆摆手,“林飞失踪了二十年,估计干妈也不清楚情况,让她知道林飞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气到她,而且我感觉林飞不像纯粹的坏人,要不是他非要那个吉魂,昨晚我们两个还差点认了亲。”
师承恩匪夷所思道:“你和这种祸害有什么亲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