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人类的情感。

“十分抱歉,是我擅自变得奇怪了。有时自顾自地在想一些,也许银时跟别人在一起会更幸福的问题——”

银时拧眉:“你在说什么?”

松阳张了张嘴又闭上,因为难得的掏心掏肺显得有些难为情。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确实、有点不太了解人类……”

卑微。

如果是天照院十二代目,是那个未曾爱上过人类的吉田松阳,这个词将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中。

——在银时面前,他竟然在感到卑微。

银时注视着他的脸,慢慢地放松了钳制,在他身边支着脑袋侧躺着。

“刚刚阿银说,你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属于我,不是开玩笑的。”

“嗯?”

“对不住啦,阿银就是那种超级大男子主义的人。既然进了阿银的家门,那就要做好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阿银的觉悟。嘛嘛,当然作为交换,阿银的钱包肯定是你的啦。”

松阳:“……谁要你那空瘪瘪的钱包啊。”

“也就是说,就算你带着前男友的小孩嫁进来,阿银都会好好把他带大的意思。从你答应跟阿银在一起那一刻起,什么虚的问题,什么龙脉的问题,都跟你没关系。你就好好教书带小孩,干你自己想干的事情。”

银时看着他,眸色很深。

“剩下的事,交给阿银就行。”

“我……”

“睡觉。”

银时伸长胳膊一搂,就把他连着被子一起卷进怀里了。

他抱着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回想着对方说过的那些话,红瞳盯着屋顶,沉思了一夜。

初春的第二场雨,松阳在河边碰见了高杉晋助。

他当时正提着买好的食材回私塾,没有带雨伞,只好一手举着羽织遮住头顶,匆匆地从桥上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河堤边的紫发学生。

路上行人很少,雨水朦胧,戴着斗笠的男人站在桥下看着他,脸上是微微笑着的温柔神情。

“晋助?”

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学生了。

松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顶着遮雨用的羽织,往桥下走去。

站在雨里的男人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好像在微笑着说什么。

“什么?”

松阳没听清。

以为是距离过远,他加快速度靠近男人,期间看着对方的唇开合,似乎又在说些什么。

还是没听清。

雨丝连成细密的线,连日的雨水让河水变得湍急,雨水和河流的声音,让雨中的高杉看起来像一部默片。

“晋助,你怎么了?”

他终于站定在男人面前,轻声问询。

薄薄的羽织兜不住雨水,松阳浑身都湿淋淋的,瞧见自己的学生右脸脸颊有水痕,下意识伸手去抹。

男人脚下未动,只是微微一侧头,躲开了。

近到只隔了一个斗笠的距离,对方沙哑且轻的声音,终于穿过细密的雨水,钻进了松阳耳中。

“老师,”

他嘴唇开合,微笑说着。

“——你骗了我。”

耳边一瞬的寂静后,又是铺天盖地的雨声。

一滴冰凉的雨水顺着松阳的发丝钻入衣领,寒凉顺着他的脊椎,瞬间爬上头顶。

走近了看才发现,男人眼下有憔悴的黑眼圈。裹着足袋的草鞋上全是泥水和土,应该是疾行数十公里的结果。

高杉晋助在恩师面前时,永远是温顺好学生和优雅贵公子的结合体,除非他故意,像这样的狼狈模样,基本不会让松阳看见。

可他就站在这里。带着满身的泥水,带着笑容,带着凄然的眼神,疲惫而缓慢地,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骗了我。”

“……晋助。不管我跟谁在一起,我不会放弃你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高杉的目光落在他唇上,似乎在逐字逐句确认他在说什么。

等他说完了,男人又慢慢抬起他碧绿的独瞳,神情还是笑的,很温柔,然而目光如同死寂的灰。

“——不够啊,老师。”

什么不够?

头顶的羽织已经完全湿透,几乎失去了所有遮雨作用,松阳索性丢了羽织,伸手去拉高杉的胳膊。

“我们回私塾再说,好吗?”他轻声劝着紫发男人,“你看你淋得——”

对方把他的手挣开了,用了点力。

对于吉田松阳来说,被学生拒绝、尤其是被紫发学生拒绝,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空伸着手,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挣开他而后退,高杉已经站到了河堤的边缘。

他的后方就是涨潮湍急的河流,然而男人视若无睹。他看着松阳的眼神如此专注,像是眼中从未容下过任何东西,全世界都只剩下松阳这个人似的。

松阳冷静下来。

“你不会是想试试如果掉进河里,老师会不会跳下来救你吧?”

高杉看着他笑。

“老师会吗?”

“我会的。”

高杉几乎是接着他的话尾:

“我知道你会的。”

——但是不够啊。

不够啊,老师。

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需要的远比我告诉你的多得多?

直到你完全属于我所有,直到你连灵魂深处都是我的印记,直到我们血肉都融合在一处——

男人的碧瞳微微一沉,一把小花伞已经横在了他和松阳之间。

“拿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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