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公爷。韩管家说了,让你先等着他……”
门外忽然传来喧闹声。
邵玄冬与陆青湘起身,看向两眼迷醉,一身酒气,走路歪歪扭扭,惊地一众仆从相随的身影。
四十来岁的安国公容明诚,生地并没有多油腻,五官反而透出几分清秀。身材也不算肥胖,但一身的华衣坠饰,反而看不出几分贵气来。
“谁说我杀那陈氏了?”容明诚进得门来,便指向邵玄冬,“你吗?”
邵玄冬与陆青湘向容明诚行礼。
容明诚摇晃着步子,舌头有些打卷,“啊呸!明明是那陈氏不识好歹,我挑了最好的院子给她,还赏了那么多金银玉饰。
她倒好,戏弄了本爷一番,还卷了财物逃了。别叫我再看见她,若我看见了,我还真要杀了她!”
邵玄冬与陆青湘一脸奇异地互望了一眼。
“公爷!”韩运成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容明诚的话,一把扶住容明诚道:“公爷,你喝醉了。你怎么会杀人呢?
那陈氏昨夜好好地出了黄梁居,她是死是活,都与咱们没关系了。邵将军与邵夫人可是奉了皇命来查案的,你可别乱说话了。”
“查……查案?”容明诚嘟着嘴,横着眉纹,眯眼觑向邵玄冬,还有陆青湘,“我认得了,书闲,还有书闲的小娇妻,嘿嘿……”
邵玄冬的眉头跳了跳,一股煞气散了出来。
韩运成吓的是脸色都发白了,他赶紧将容明诚扶了出去,“还不快带公爷去梳洗。
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这么多人还服侍不好公爷,回头再找你们算帐!”
安国公被人扶走,韩运成擦着脑门上的汗,连忙朝邵玄冬赔不是,“将军莫怪,公爷昨夜喝多了,尽说些胡话。
待会酒醒了,自然得向将军与夫人赔不是的。”
邵玄冬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来,“韩管家管着这么多的事,倒是辛苦了。”
韩运成不停地擦汗,只觉邵玄冬身上的威压更甚之前,“哪里,哪里。”
邵玄冬坐回位子,手指敲了敲几面,“韩管家还有什么没实话实说的,现在一并说了吧。
若是让我的属下去查,只怕到时更伤了公爷的面子。”
韩运成看了看邵玄冬的脸色,叹声道:“想必刚才,那位大人已经向将军禀过了,小的也实在没什么好再隐瞒的。
小的也相信,将军既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而来,也会稍稍全些公爷的面子。他日,公爷自当登门多谢。”
邵玄冬垂下眼皮,“不必说这些客套话,昨晚到底发生了事,从头到尾说清楚了。”
“是。”韩运成缓缓说来,“两个月前,公爷到南市游玩,恰巧瞧见一家小酒馆里的妇人,颇有几分姿色。”
话一说开,韩运成倒也不别扭了,说的理所当然。
只听他接着道:“知道酒馆生意不好,公爷便时常去帮衬。隔三岔五去店里小坐,又时不时订购酒水,往府里或是别院里送。
那李方哥是个生意人,也是个贪利之人,又岂有看不出公爷心思的道理?
他巴不得公爷多给他点好处,每次都殷勤伺候,还特意唤他妻子来招呼公爷,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
昨日,公爷又去了趟店里,同李方哥明了说,让陈氏阿英来黄梁居送酒。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李方哥也同意了的。
夜里,陈氏阿英倒是准时过来了。公爷早让人备了进院子,又是新奇玩意,又是金珠玉饰的,就是为了讨她开心。
谁料喝了没两杯酒,陈氏阿英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改日再侍奉公爷。公爷一时气闷,便去了扶花楼。
将军,夫人。公爷这些年来,也是阅花无数,从来不强人。但凡他看上的,那都是细水长流,慢慢培养感情的。
只要人家不同意,他也不会硬来的。毕竟,天下女子何其多,公爷也犯不着为了个小小的卖酒妇而大动干戈啊。”
陆青湘磕着瓜子,没说话。
邵玄冬问,“那之后呢?陈氏阿英离开了?”
“可不是嘛!”韩运成道:“公爷本想多留她几天,连侍候的丫头都给她遣了去。
她倒好,不但敲晕了丫头,还携着公爷赏的那些金银珠宝逃出了黄梁居,招呼都不打一声,真是只白眼狼!”
陆青湘:“……”
这还真是一团乱,谁也别说谁清白。
“下人报知我后,我本打算带人去南市拿人追财的。”
韩运成接着道:“可公爷却说算了,还说人家既不愿意,他也不勉强。那些银钱,只当是打赏给她的。
谁又想地到,我们不去找李家的麻烦,李方哥却先闹上了门。
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我们交人,我这心里不正窝着火呢吗?这才让人揍了他一顿解气。”
陆青湘道:“那昨夜,黄梁居就没人看见陈氏阿英是怎么出去的吗?”
韩运成沉吟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前门后门,还有几个侧门,都没听说守门的瞧见她出去。
后来我想着,有几处矮墙也不是蛮高,兴许,她是做贼心虚,所以翻墙逃出去的?”
邵玄冬与陆青湘对视了一眼。
陆青湘道:“若是如此,也该留有痕迹。那就烦请韩管家引路,带我们去那几处矮墙边瞧瞧。”
韩运成连忙应声,“是,将军、夫人请。”
因为金乌卫的搜索与问查,园里已经不见什么人影。
从园子里扔纸团出去的人到底是谁,不管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