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历九月三十……辰时五刻,长安城中有一行车马向城南而去,男子为首俊骐军甲,随后三侍卫,皆以缎黑锦袍立领快靴着
身,随从仅十余个长剑官帽,自装备行头亦不难看破出自何处。
而与此时,城西处小队军马已暗自出了城去。此外西郊……
“咱季大人如此做法若是叫皇帝知晓了,可有不妥?”一位身着铜色长袍的军士对一旁男子道。
“呵,有何不妥,陛下叫大人便宜行事,如此最好,六扇门的麻烦你我还不知晓?”男子开口,几分释怀几分不懈。
对于正规军来讲,这六扇门却比那旁门左道强不到哪去罢了。
在前一位少年面容俊秀,气宇不凡,却不在兵部之列,“大人,此去便是浮梁。”为首男子闻言点头黑衣开口,声音深沉难
测,“此去二十里先到浮梁,必在正午之前赶到。”
“是!”言罢,季俞与下四虎将军士如乘风去。
今日却非平常,回历九月三十,为立冬之节,皇帝宴请满朝文武将臣,同饮同乐,就如此时。
易宅前,云轿两台,众宦官在侧,皇帝贴身内监李辅国,特奉旨来请祭酒大人赴宴,可巧祭酒大人又中了寒气,不宜走动,
便只得归去。
“此信便由李公公代凉忱给陛下,咳,咳咳……”倚在软塌之上的病娇美人儿,除此我们易大人之外,还有谁人?他面色泛
白,双唇干涩,虽无病入膏肓之态,却也是惹人万分怜惜,
国师大人说得好,易君堔啊,易君堔,你若是没了这张楚楚动人且惹人冲动的脸,本国师定然早就娶妻了!国师fēng_liú,相
见美女无数,可这多美的女子到了易君堔这里,皆显得无趣无味,可见咱们祭酒大人是生的如此模样。
“凉忱放心养病,老奴必定带到。”李辅国面色带笑,将书信收于袖中,并无非意。宦官为皇帝贴身侍从,虽朝夕相伴驾,
所谓剑有双刃,却不乏引得外臣非议,故而将臣与内侍局的关系总是僵持。
而此时易君堔将手信托付于李辅国,可表他对李辅国的尊重与信任,而易君堔又为皇帝驾前之谋略过人者,故而李辅国自然
很是乐意与其共事。
主人不宜下床,便令管家将李辅国送出。
“李公公慢走,”管家阙冉命下人将一锦盒取出,李辅国见盒之精美,便开口问,“这是何物?”
阙冉笑意盈盈,恭敬道:“公公,这是我家易大人的朋友从来的稀罕物件,价值连城……正要赠于李公公已做入冬之礼。”
李辅国见此美物怎舍推脱,阙冉便佯装着他不肯收的模样,好言媚语,还在三嘱咐李辅国回宫之后才可打开。如此,李辅国
便带着礼物满心欢喜的回了宫去。
麻烦走后,阙冉便命人关门,今日易宅拒不见客,而后便直径去了后阁。
“少爷,我已照您的吩咐打发了他去。”
“嗯,如此甚好。”嗓音清透,依旧雅逸,哪还有半分方才深染沉疴的模样。易君堔从不喜宫中宴饮,故而托词不去,二则
便是另有深意。
阙冉眉头微皱,几分难言却又想开口,“少爷,”
“嗯?…”易君堔轻笑之声打断他言语,阙冉只觉得莫名其妙,便问:“少爷为何发笑?!”
闻言,易君堔便止了笑意,道:“阙冉可是心疼那盒中的丹药?”
此言一出,直中阙冉心怀,此言不假,他正是为此,“少爷,那可是叶公子赠与公子的疗伤神药,您赠给李辅国,着实可
惜。”他一个太监,本就是废人一个,且整日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将那疗伤圣药送给他,暴殄天物啊!
易君堔早知他心思,可这其中道理却不可道也……
“我送那药给他,自有我的道理,这道理啊,日后必见。”什么道理?阙冉不知道,此时,他只觉得自家少爷说话越发云山
雾罩的,令他摸不着头脑。
见他一副茫然模样,易君堔掩唇。而此时阙冉一惊,便试探道:“少爷,你能看见了?”
“我……”听阙冉所言,易君堔便不得说实话了,“我这几日只觉得双目清明了些许。”闻言,阙冉自然欢喜,“我就知
道,老天不会如此不公。”欢喜之余,易君堔则是叫阙冉守口不言。
而后,阙冉一时想起要事一般道:“少爷,季俞大人只带着四人出了城,六扇门则好似不同他一起。”
言罢,易君堔只一笑,却是不言,依照季俞等肥等绱耍季俞出身宰府又拜名门之师,年不过二十便以担任少监,
断看不上出自江湖俗流的六扇门,更不会与此共事。可如今六扇门亦被编入朝廷,与其共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还有,少爷,那位姑娘昏迷了整整五日,还未清醒,您看?”
“哦?”敛回思绪易君堔道:“如此,我便去看看。”
而后,阙冉便以为自己少爷会去西阁,却不想易君堔周身打量起他来,看得他直叫一个寒战。
“阙冉今年也已三十有余了吧?”
“是。”阙冉答道,心中却是打气鼓来。
又见自家少爷点了点头,而后便道:“嗯,是时候了。”什么是时候了?我说少爷啊,您说话能不能不要总说一半可好,小
人才疏学浅怎么领会您的意思啊!阙冉憋着疑问,却不敢言。
片刻,易君堔起身,便道:“明日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