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抿紧唇,紧紧地贴着石壁靠着,大气都不敢出。然后他听着脚步声越加清晰,直到大伯绷着严肃的脸,手中拿着长剑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伯!”狄仁杰罕见的眼眶泛起了泪花,本是至亲之人,为何走到这一步。
“别叫我。”狄泷的声音很是冰冷。
“大伯,家主之位我不争,给你可好?”狄仁杰眼神里绝望和悲伤交加,这可是小时候背过他的人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给的也罢,我夺的也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养虎为患的事,我不做!”狄泷说完后,他长剑上亮起一道冰冷的灵气。
“为什么?为什么?您一定要逼我!您可是我的大伯啊!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的啊!”狄仁杰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父亲尸骨畏寒,大伯竟如此丧心病狂!
他从小亲缘淡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对他要求严苛,从不见笑颜。
唯一让他心中有些许安慰的,便是这位大伯。
他会给自己买糖葫芦吃,哪怕自己说不要,过两天又有其他零食。
春日里别家小孩和父母出去放风筝,狄仁杰坐在围墙边,眼巴巴的望着,唯有大伯会买个风筝,在狄府的院子里让他玩一会。
就连平日大伯修习术法时,被他瞧见了,他虽然抿紧唇,不做声,可大伯偏情愿教。
他从大伯这里得到了亲情的感觉,弥补了亲缘的缺失。
今日,就是这样的人,将他逼进了绝境。
狄泷冷眼看着狄仁杰:“这世上一切的情义皆是虚妄,是你太天真了!父母兄弟手足都可杀,更何况你只是我的侄儿,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狄泷说完后,长剑旋起一道灵力直冲狄仁杰的脖颈而去。
狄仁杰迫于求生的本能,闪身一躲,石壁被炸出一道缝隙。
狄泷见没刺中,随即抬剑继续往前一刺,同时指尖生出一道金色的密令,密令如法,像刀网一样展开,朝狄仁杰狠狠逼了过去,招招致命。
狄仁杰咬紧牙,红着眼眶,终于下了决断,他从袖中掏出了六色符文,符文悬于空中,所有符咒皆用血而书,所有阵法居然是失传了已久的“弑天六法”
六道法阵层层叠加,符文自空中而落,击穿狄泷的金色密令,一路气势骇人的冲向狄泷,顷刻间六张符文的法阵锁在狄泷的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这时狄仁杰红着眼眶,下了极大的决心,趁机夺过狄泷手中的长剑,抬手将长剑刺入了狄泷的胸膛,鲜血溅到了狄仁杰的脸上,狄仁杰悲痛的张了张口,眼泪这一刻落了下来。
从此以后,他在世上再无亲人。
狄泷瞪大了眼睛,怔怔地低头看向了他胸口的长剑,殷红的血不断滴落。他随后抬起头,望向了狄仁杰。竟缓缓的咧嘴微微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打小时,你父亲就说你天赋异禀,是千年难遇的阴阳师天才。”
狄仁杰眼神里全是悲伤,握剑的手在微微发颤:“大伯...对不起,我不想杀你的。”
“怀英,你要记得,你要成为最强的阴阳师,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至强者需断绝一切情义,大伯死后,你就再无顾虑,从此你孤身一人,就是最强的。”狄泷说完这话后,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大伯!”狄仁杰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将狄泷一把扶起。
他没明白大伯的意思,难道大伯是故意让他动手杀了自己?让他亲手斩断所有的亲缘,从此变得孤冷孤僻,没了软肋,走上了至尊的强者之路?狄仁杰的眼神是难过和悲痛的。
狄泷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眼神逐渐暗淡:“你才十六岁,就能用弑天六法。你父亲说得对,天赋,过人的天赋。你就是为了守护这个世间而生,你父亲,我,都要成全你。”
“大伯,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狄仁杰红着眼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人,他的目光里是悲痛和绝望交织着。
狄泷咳了两声,提起了胸中的一口气:“怀英,我们狄府一族原是青君的后人,拥有半神的血脉,所以能修习阴阳术法。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世间的安宁,你不知道,我们这一族历代的家主都在和沉睡的魔尊帝俊做着斗争。不久的未来,长安会出现魔族势力,它们伪装成各种各样。而你务必看破中间的迷局,守护好长安。”
“大伯!我守护长安可以,为什么你要?为什么你要逼我杀了你?”狄仁杰几乎悲痛失声的大哭。
“怀英,妖魔惯会幻化,会蛊惑人心,化作各种人。你只有能亲手杀了至亲的人,以后这世间就无你不可杀之人,你就会是最强的!只有这样毫无软肋的你,才能担起守护世间的重任...这是大伯...最后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狄泷话音刚落,就失去了声息。
狄仁杰满是伤痕的跪在石洞中,抱着大伯的尸体悲痛的嚎啕大哭。
*
狄仁杰从悲痛中惊醒,眼眶隐隐泛红,他朝狄泷的身影追着跑了过去,却发现狄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而那冰冷的石洞一瞬间也不见了踪影,他竟是漫步在冰蓝色的湖底。
他踩着湖底的泥沙才走了两步,居然在湖中看见一座冰棺!
不,是二座,三座,乃至更多!
他在湖底看见了将近数十座冰棺,令他心惊胆战却又好奇不已。狄仁杰倒吸一口凉气,朝那些冰棺走了过去。悬浮在湖底的冰棺,未见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