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玉梳妆后没有忘记这个小丫头,加之沈亦善又告诉了她沈亦欢这次要来,便特地拐回这一趟。
““是我家的,沈亦欢,你还要打我不成?”
亦欢看着眼前这个高了自己半头的姑娘,搜寻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发现并不认识这人
“你?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要为难我的丫头?”沈亦欢又想起那两年被裴母刁难的场景,更是要下决心护着云枝云叶二人。
沈亦善微笑着对亦欢说”这是永宁侯府的楚小姐,阿欢你不常出门自是不认得”
沈亦欢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又道:“亦欢笨拙,不识得楚小姐,丫头跟着亦欢没见过世面,还望姐姐海涵”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她初入圈中,看沈亦善对她的态度便知这人来头不小,此时硬碰硬不是上策。
楚娴玉愿以为沈亦欢是个被娇宠坏了的孩子,若她冲撞自己,免不了再加一顿责骂,没想到这人竟是个软柿子,无趣无趣。
“罢了,你这丫头我瞧着实在不堪大用。”顿了顿,又道“一会儿你便坐到我身边来,听你姐姐说你茶艺甚好,一会儿便给我斟茶吧。”
沈亦欢冷冷的看了亦善一眼,对楚娴玉又行一礼:“恕亦欢不能从命,楚小姐既受邀而来,我沈府做东,你为客,亦欢笨手笨脚的,怕招待不好楚小姐,若是出了差池,姐姐责罚亦欢…我年龄还小自是不在乎名声的,我瞧着小姐的样子,从我沈府中传出不好的话来,岂不是破坏小姐和我长姐的情谊,是吗?长姐?”
许久没说过那么多话了,亦欢觉得着实累,沈亦善也怕再出什么纰漏,让楚娴玉动怒,只好劝慰道:“娴姐姐若是想喝茶,淑妃娘娘多少好的茶师找不来,亦欢年龄还小,便饶了她吧。”
楚娴玉原本就是捉弄沈亦欢的,见姐妹二人都这样说,只好作罢。招手唤翠屏过来侍奉,云叶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纵使用了浑身力气也没留下什么指印,楚娴玉也没有瞧见。开宴前的这场风波就这样草草收场。
楚娴玉觉得热的厉害,加快了碎步向内里走去。沈亦善打量了亦欢几眼,都被亦欢看了回来,亦善抿唇一笑,“姐姐先去招待客人了,妹妹过会儿来了坐我身边就是,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了”,沈亦善走到亦欢跟前附身对她低声说“不知道的以为我沈府的姑娘个个没有教养,都野的很呢”
“长姐教训的是,前厅中的闺秀怕是等急了吧,姐姐还不快去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府的姑娘不堪大用,没一点嫡女风范”沈亦欢不喜与沈亦善过分亲密,退了一步出去保持距离,嫡女身份始终是沈亦善心中难以跨过的坎儿,外人的欺辱如何都不要紧,自家姐妹的阴毒才是防不胜防。
沈亦善听完这话也不恼怒,二人皆是笑若弯月,一副和气的样子。听完这话,沈亦善只道妹妹好自为之,便去追赶前头的楚娴玉。
“小姐,这样就没事了吗?”云枝跟在亦欢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在沈府,还没人敢欺辱沈亦欢。只是对上外人,云枝却是心有余悸,话都说不利索。
“云枝你且记得,和外人相处的时候,很多话语你不回应它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可你若回应了,就可能是个事情;可对于我们的骨肉血亲,她们要欺你辱你自然知道你最痛的地方是哪儿,若你不及时止损,可能命都没了。”沈亦欢这话说的很是轻快,却是血泪的代价。云枝云叶二人都是极聪明的,跟在身后轻轻的应了声是。
以后这样的情形不会少见,这两个丫头比之自己还要单纯,要多费一些心思调教了。
说会儿话的功夫就到了阁楼,此刻已经开宴了。去年沈亦欢的外祖母姜太夫人寻了一位擅长淮扬菜的大厨送到了长安。前些日子,沈亦善禀了姜氏借用一日。
楚娴玉端坐于贵女之首,沈嫣然和沈如蕴并没有出现,想来是在场的姑娘们都是嫡女出身非富即贵,也不想出来受辱。沈亦欢原想着在这场宴会中认识一两个谈得上来的朋友,没想到当她一出现,一些探寻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当看到她身后红肿着脸的侍女,有些人便忍不住出声讥讽了。
“亦欢,怎么到的这样迟,让诸位姐妹等你自己,还不快过来赔罪”说了好一会儿,沈亦善才从长桌那一头起身,言语中虽有责备,却是十分宠溺的笑着。
“劳姐姐挂心了,是妹妹不好”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又不能丢了爹爹的脸面,只好微微屈伸见礼。
沈亦善走到她跟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带到主位旁侧,引她坐下。
楚娴玉在沈亦善左手边,客随主道,娴玉并没有同沈亦欢讲话,对着御史大夫家的女儿道:“柳姐姐,我们厅中你最年长,学问也是最高,今日诗会,不如由姐姐开篇做诗一首”
柳安冉点头应了,做诗对她而言并不那么困难。旁边的案几上搁置着笔墨纸砚,柳安冉提笔写道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簪花小楷字字渊穆。
“柳姐姐果然是出身大家,文采斐然,娴玉今日到有个好玩儿的想法,不如今日上一道菜便作一句诗,有的妹妹还小,不能过难,不知姐妹们意下如何呢?”楚娴玉说完这句话有意无意的瞟了左侧的沈亦欢,她在国子监女学数年,只见沈亦善却从未见过沈亦欢,就推测此人文墨不通。
柳安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