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积已安坐于一张凳子。
这便是得力手下的待遇吧!她从未见萧际识如此容忍优待一个领他工钱的人。
白郁薰不经意地问:“夏月积,你家住何方?”
“回白小姐,家父夏成颜,家兄夏伏生。”
白郁薰瞬时客气了许多,多了几分放松,江溪影仍旧防备。
是江溪影铁面无私,还是夏伏生与夏月积关系本就不好?
白郁薰道:“我与令尊、令兄皆有过一面之缘。大典当日的茶水被下了毒,我们此番请你来,只为助你洗清嫌疑。”
夏月积异常的冷静:“既然如此,我会好生配合你们查案。”
寻常人怕是早已大惊失色!
夏家兄弟二人长相相似之处不多。夏伏生不苟言笑、官腔浓厚,夏月积却是冰冷如雪、惜字如金。夏月积的沉稳,怕是连她也及不上!
佟海欲办事速度极快,路马茶行的掌柜已被“请”来。
竟是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
掌柜姑娘性子与夏月积如出一辙,冰冷若雪、不卑不亢与沉稳老练。
白郁薰仿佛嗅到了熊念灵般的杀手气息,不由得紧张起来。江溪影凝重神色更甚了,已有出手准备。
路马茶行掌柜系形高了夏月积一小级,却基于对楼上之人的尊重,到了门口便步伐平稳地走了上来:“见过江师爷、白小姐与萧掌柜!”
江溪影直接开门见山:“大典之日的酒楼茶水有人下毒,你作为酒楼茶叶的供应者,我不得不请你来一趟,也好清洗你的嫌疑。对了,如何称呼掌柜?”
那姑娘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白银蟾,字照雪。我们路马茶行与义归酒楼交易长达三年之久,一直相安无事,还请江师爷早日寻出真凶,还我们路马茶行清白,也还我夫君夏月积清白。”
萧际识惊讶道:“我竟不知你与夏月积有这层关系。”
银蟾——此名霸气!不愧是独当一面的女掌柜!
白照雪沉稳回答道:“我夫君向来不喜言语,别人问什么,他便答什么。若是紧要之人不问,他也不会主动告知。而对其他人,他更是只言片语。想必萧掌柜与他接触两年,也有所了解。”
萧际识瞬时了然于心:“回忆过往,确实如此。如此一来,也不不足为奇。”
白郁薰好奇地问道:“白掌柜,你夫君为何不与你一同经营茶行,而是跑到义归酒楼做事?”
白照雪一番话合情合理:“我夫君与我在一年前成婚,那时他已在义归酒楼做事一年。夫君乃夏家庶子,婚事不得大操办,只请了重要的亲戚来见证,更是并未对外宣布。”
白郁薰灰纸鹤传音江溪影:“你问夏县令了吗?”
江溪影系形传音道:“刚刚问完。他道,似乎有那么一桩婚事,只是庶子在家无人问津,别说他本人,即便是下人,也没几人关心夏月积。他还得再问问。”
庶出子女竟是如此凄凉么?好在他们钟家不走寻常路!她可舍不得白子晴受罪!
白郁薰如今还不会系形传音,好在有灰纸鹤。
江溪影问出了白郁薰心中的疑惑:“你们二人看着不像生意人,倒更像军队之人!”
白照雪万年不变的双眸有了生气,与夏月积对视一眼便回归冰山眼:“夫君曾是军人,磨练过心性,而我的系形亦为他退伍后教。”
白郁薰看似欣赏道:“白掌柜资质甚好,系形修习晚于夏月积,却比夫君高了一小级!”
汉朝级鼎盛期的白照雪双眸再次有了波动,却仍旧达不到紧张之境:“多谢白小姐赏识!”
此时,萧际识命人赐予白照雪的凳子也搬来了。
江溪影问夏月积:“当日,何人到你处领取了茶叶?”
夏月积难得地犹豫了片刻:“熊汐灵,字单筝,临时厨娘。旧茶叶五包,加之新茶叶五包,总计十包,全给她了。”
新旧茶叶两种,增加了破案工序。既得思虑新茶叶,也得思虑旧茶叶,麻烦之处还得分开查验。
第一步查验毒茶水,第二步查验毒茶叶,第三步查当日接触过茶水的几人,第四步监视嫌疑人,第五步查水源,第六步查新茶叶,第七步查旧茶叶。其中每一大步骤里又有不可计数的小步骤。
小步骤里的问话不似寻常闲聊,句句费神。一旦有突发状况,大小步骤顺序将合理作出变动,以应付凶手。若是凶手亦聪明过人,破案之人慢一步便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许是聪明如江溪影这般的人方能兼顾到大小细节,并短时间内整齐有序排列出线索,寻求突破点,寻到证人与证物,将凶手缉拿归案。江溪影记忆力也甚是惊人!她初次觉着捡回一位天神夫君。
江溪影轻轻一笑传音白郁薰:“你初次陪同我查案,能思及我所思,寻常男子尚且做不到。命运之神铁定是送你来我身旁,助我破宿命!”
江溪影瞧向了萧际识。萧际识了然回道:“旧茶叶当日便已用完,残余的毒茶叶与毒茶水,我当日便已送往衙门查验。”
白郁薰问萧际识:“你此刻可还能寻到那姑娘?”
萧际识道:“能。只不过那姑娘为影慕学城之人,与琪县有些距离,怕是要明日才能见着她。”
江溪影道:“既是如此,都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明日再继续。”
“你让下一轮监视的杜意颜带上两名手下去请熊单筝,天亮之前只做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