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岳麓注定无眠。
原本说来,今天早上成功的应对了周书记的刁难,又完美的解决了昨天的交警公安冲突,岳麓应该是大喜特喜。
可这种喜悦,却在遭遇了周静的冷漠态度之后,彻底的消散于无形,一丝一毫都没有留在岳麓心中。
“静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刻的岳麓横躺在客厅沙发上,任凭电视中不断地闪烁着雪花,他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时不时的叹口气,双眸之中无尽的凄凉。
一想到医院病房里,临别时周静投过来的那一道目光,岳麓就钻心的疼,他哪里看不出静儿的那道目光中,除了坚决,还有很多不舍和无奈。
尤其是那股无奈之意,看的岳麓恨不得强行抱走她,可后来林子蔓却拦住岳麓——用一句话拦住了他:你要是想害周静的话,就继续吧!
这句话,林子蔓说的没头没脑。
可她话语中那股郁闷之极的语气,还是让岳麓瞬间清醒了过来。因此在医院里,岳麓只能是强忍着不动,一直到周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
“哎!”
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岳麓动了动都有些酸痛的脖子,伸手关掉了电视机,起身走到了阳台位置,呆呆的看向了楼下。
夜晚的信阳县很是安静,除了一些坐在路边乘凉的老头老太太,大街上的人已经是很少了,岳麓的目光停留在空旷的大街上,久久凝视。
今天下午在病房,周静走了之后,岳麓也曾狠狠的逼问了林子蔓一番,可林子蔓那股倔强劲,又哪里是问便能问出来了。
好在林子文当时在场,替着岳麓劝了劝自己的妹妹,岳麓这才从林子蔓的口中,得出了一个信息量少的可怜的关键词:冯家。
只是说了这个关键词之后,林子蔓便一副革命烈士视死如归的模样,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多说了,让岳麓恨不得掐死这丫头。
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岳麓脑海中一直都浮现着那个问题:冯家和周静家的事情,又有什么关联?
难道周静家的事情,和自己上次在东宁市的那场闹剧有关?可是不应该啊,周静家按理说和冯家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两条线哪?
当岳麓独立窗台时,信阳县县委家属院的后院角落里,某个很不起眼的阳台上,也有一个身影孤独的站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却正是王文瑞。
只是此刻的王文瑞早已经没有往日的风度,本该丝丝入轨的头发凌乱的如同雀巢,而那副金丝边眼睛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让他的双眼无神至极。
“老王,学兵来了。”
正当王文瑞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阳台上难得的安静之时,内厅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自己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堂弟来了?王文瑞心里面咯噔一下,眼眶中的那股暖意差点就滑了下来。
一天了,这都整整一天了,竟然是连一个看望自己的人都没有。
自己今天早上被周书记就地免职的消息,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是传遍信阳县了,王文瑞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来安慰安慰他,却不料现实却是异样的残酷。
整个信阳县官场中人,竟然都像是失踪了一般,一个个都躲着不来!王文瑞就这么在阳台上,愣愣的站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
双腿上传来的酸痛感,王文瑞根本不觉得难受,因为那股被人无视的屈辱感,那种失意时候的落差感,早就让他倍感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