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会儿,吴三才想起来了一半:“我记得姓黄,你翻到姓黄的那一页。”
手机并没有锁屏,老刘头一滑打开了,打开通讯录翻到那一页,念叨道:“黄京……黄小云……黄,窝草,还有黄飞鸿……”
吴三摆手道:“都不是,继续念。”
“……黄老板,黄婷,黄叔……”
“等等!好像是那个黄婷!”吴三终于想起来了。
“你确定?”
“你先打过去试试嘛。”
老刘头憨憨地问道:“打过去怎么说?”
“你先问他认不认识……窝草,这家伙叫什么?”吴三从青年的兜里翻出一个小卡包,身份证果然装在里面,他抽出来看,身份证白底黑字写着:陆越。
“你打过去,问他认不认识陆越,然后问他是陆越的什么人……”
吴三说到这里,医生急匆匆地进来了:“报过案了,小张让我先取子弹。”
“你行吗?”吴三有些不信任这个医生。
“我得先检查一下,只要别伤的太深,或是子弹卡在什么关键部位,就应该问题不大。”也不知派出所的民警对医生说了什么,这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现在是满头大汗。
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床进了简易手术室。
吴三拉着老刘头站在诊所门口,各点了一根烟,吴三说道:“打吧,给那个叫黄婷的打电话。”
老刘头打了过去,嘟嘟响了半分钟,没人接,最后话筒里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时候,老刘头才把手机挂掉。
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就在这时,马路对面走过来两个带大盖帽的警察。
两个警察并没有正眼瞧门口的两位老人,抽着烟进了诊所,其中一位大声吆喝道:“费医生!”
这两个大盖帽的素质可以说是很低了,又是大声嚷嚷,又是在诊所里面抽烟,顿时,打吊瓶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抱怨声。
不过这两位警察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仍然喊叫道:“老费!”
“医生在做手术。”耳边一人说道。
这位警官低头看到一个浓眉大眼,正方形大脸的老农冲自己说话,便问道:“是在给那个中枪的人取弹么?”
吴三点了点头。
警官又问道:“那你们俩是什么人?”
吴三道:“那个中弹的青年就是我们两个送来的。”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年龄较大的那个皱起眉头,一拍桌子,喝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吴三不禁有点生气,心想老子做的可是好事你干嘛说话这么冲?便很气愤地回应道:“你说话客气点儿!”
那位警察在这个人口不到两万的小镇里横行霸道惯了,哪里还见过敢跟自己顶嘴的农民,气道:“妈的,还顶嘴,我看你就是同犯!小张,把这两个给我铐起来!”
那个年轻一点,胡子还没长黑的小警察狐假虎威地取出腰间的手铐,作势就要拷人。
老刘头赶紧打圆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给两人发了,说:“我这朋友不会说话,你们原谅则个……人是我发现的,要问什么,你们问我。”
那个年长的一点的警察哼了一声,正要把老刘头发来的香烟含到嘴里,忽然注意到烟皱巴巴的也不知道在这老头的脏棉袄里装了多久了,便顺手把烟扔进了炉子里。
“什么时候,在哪发现的?”年长警察从兜里掏出一包崭新的利群,自顾自点了一根,烤着火问道。小警察则掏出一个笔记本,坐在一旁准备记录。
老刘头便把发现青年以及送到镇上来整个过程对两位警官说了。
记录完毕,年长警察把笔录详详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让两个老头签了字。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老刘头愣了一下:“可是……那个小伙……”
“接下来我们会接手的,你们不用管了。”
“我们还是等救护车来了再走吧。”吴三插嘴道。
“草,你怎么这么多事儿,你不会真的是这家伙的共犯吧……”年长警察还挺记仇,看着吴三就来气。
“你别一口一个共犯,你先说说,这个小伙犯什么事儿了?”
“大半夜在边境上中了两枪,能是好人?”年长警察横着眉毛,盛气凌人的说道。
“算了别说了,吴三,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村吧。”老刘头赶紧打圆场。
吴三狠狠的白了那个年长警察一眼,然后往后者面前的炉膛中吐了一口痰,扭过头就走了。
年长警官站起来指着吴三的背影准备骂,吴三却已经出门去了,他只好气哼哼地自言自语道:“妈的,这几年的官越来越难当了,跟他妈孙子似的。”
那个小张听到了,顺口说道:“百姓本来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嘛……”
年长警官气愤的打断道:“住嘴!”
……
老刘头和吴三从镇卫生所出来,跳上电动车,开了几步,吴三却拉住了刹车。
他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摸出一根烟点上,说道:“老刘,我说咱们要不还是给那个黄婷打个电话吧。”
“老吴,人家派出所都接管了,咱们就别多事了,再说,万一这个小伙子真是个走私犯,那个黄婷是他的帮手,咱们给黄婷打电话,不就成帮凶了吗?”
“这倒也是……不过,我感觉这小伙子是个好人。”
“我也感觉他是好人,不过,感觉有啥用,半夜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