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易遥自小就做家务,煮个饭,抄个菜,甚至蒸馒头,包包子都不在话下。不过那是在上海弄堂里,烧的是液化气,现在面对的是大铁锅,老虎灶,这还真没经历过,少不得装模作样,硬着头皮上。好在厨房一应家伙事齐全,食料充沛,第一餐将就点煮米饭得了,可是这锅也忒大了吧?和后世的电饭煲不是一个概念嘛!这洗米也不能像原来那样捞出内胆来,冲水晃几下就完。要找个盆,唉!后世的塑料,不锈钢真是太好了,现在这个陶土制的黄釉面盆,自个儿就有两斤重!还是换个葫芦瓢吧,抓几把米,恩,不行,这焦大做体力活的,胃口不小,不能把饭做少了,赶紧的直接挖了大半瓢,还是倒盆里洗吧,舀一瓢水用手一拌,好家伙还有砂砾碎石,现在的米可不像后世那样精细干净,说不得挪到一旁细细拣了。倒入锅里,这也太少了吧?就在锅底尖尖细细一层,啷个像样子?赶紧的铲出来,又再洗了一瓢米折腾大半天才一起放入锅中。加水估摸着超出米面约有一指,ok,搞定开煮。然后,再做几个小菜,焦大好酒,来份油炸花生米给他下酒吧;自己喜欢清淡一点,原生的有机大白菜,炒个手撕白菜吧;再切些个腊肉和大葱一起炒个小炒,总要有个荤菜;最后搞个西红柿蛋汤,齐活了。
榛儿跟着洗洗刷刷打下手,真没看出来菱姑娘还有这手艺,敢情以前在厨房干过?倘若自己一个人出来是饭都糊不上嘴啊?这叫“没有三把神叉,不敢造反西岐”,菱姑娘出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焦大在干啥?焦大当然是火头军了,和榛儿不同,厨房这种地方焦大可是常来的。焦大看着香菱煞有介事地忙活,虽然装做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鸡手鸭脚的,明显是第一次进厨房啊!不禁对自己能不能吃上这顿饭产生了怀疑。待到看香菱把花生米放清水里洗了,捞出来用漏勺控水,油烧辣了之后,再把花生米投进去,呲呲啦啦一顿翻炒,待到蒙蒙水汽将消,即刻出锅装盘,撒些个细盐(居然没有细盐!都是一颗颗的大盐粒儿,赶紧的用擀面杖擀碎了),一颗颗花生米油亮酥脆,既不老火泛苦,也没有火候不足的绵软韧涩,竟然色香味俱佳,不禁刮目相看。等到三菜一汤搞定,米饭的醇香也满室飘逸,焦大心旷神怡地在餐桌旁坐了,掏出怀里的酒葫芦,先给自己斟了一杯,再看看两个小姑娘“小丫头也喝酒无?” “老爷子,你喝着,我打小就不能喝酒,且别糟蹋了。这地儿荒郊僻野的,打酒可不容易。”香菱正忙着把菜都装盘摆好,把锅也都洗了,这锅可都连着炕的,锅不能让它空着,要打了水烧,利用余温。
米饭也要盛出来放入饭桶里,打开锅盖一看却傻了眼,这米饭煮的饭不是饭,粥不是粥,算是一锅粘乎乎的软饭吧。呜呼,还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这锅上大底小,可不是圆筒形的电饭煲啊!这水量比电饭煲多了可两倍不止,前期洗米拣砂把米浸泡的时间也不短,米本来就吸收了好些个水分了。原本要露一手的,结果把个简单的饭都煮烂了,依焦大向来横挑鼻子,不会以为自己骂他吃软饭吧?再望着这差不多有一桶的米饭,三人要是吃下去,不仅仅吃软饭,还是饭桶了!
当香菱讪讪地把饭端上来,焦大却混不在意,惬意地咂咂嘴,享受他的花生米下酒,许是下人的饭本来就是这样软软烂烂的,又或者焦大年龄不小了,牙口定然不会怎么好,应该也喜欢甜软稀烂的食物吧。锅底还留了黄橙橙厚厚的一层锅巴,香菱把锅巴铲出来,垫在腊肉下面,腊肉大葱的黄亮亮的菜汁琳下来,锅巴滋滋响,浓香四溢,这道菜就是腊肉锅巴了。焦大又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夹了一块汁水淋漓的锅巴送入口中一阵大嚼,“唔,唔,唔”对香菱竖起了大拇指。你喜欢就好,香菱也很满意,和榛儿各自吃半碗饭,就着大半盘的白菜,试了腊肉的咸淡,也挑了几颗花生,再喝碗汤也就汤足饭饱。便和焦大商量,让他下次去买酒的时候顺便看有没有酒曲卖?“你还会酿酒?”焦大很是诧异。香菱是看着桶里的饭发愁,铁定是吃不完的,就算下一顿还能吃,这软乎乎的怎么热?再说那也不好吃啊?想起前世自己喜欢做甜米酒吃,那是用的糯米,现在这种剩米饭不知道行不行?先要有酒曲,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到哪里去找酒曲卖呢?
“也不算是酿酒吧,我只会做甜米酒。”
“那是什么?米酒?也是酒吧,喝着甜?我包裹中就带了酒曲来。”这下不仅榛儿,连焦大把香菱都当作神一般的存在。开玩笑,酿酒?那是一般人会的吗?原来这焦大一生唯其好酒,为了酒荒废了大好的前程,一辈子浑浑噩噩,到老来孤苦凄凉,全都因为一个酒字。偏生痴迷不悟,自称自会吃饭就会吃酒,没有饭可以,没有酒却不能活,酒便是他的命根子。自打知道贾珍安排他到黑山村荣养,深怕山村里没酒,多多的装了几只酒葫芦带着,还找相熟的伙计讨了几块酒曲来,万一村里没酒买,便要想法子自己酿出来。现在香菱竟然会酿酒,可不是上天安排来解救自己的酒神娘娘?现在娘娘要帮自己制酒,简直是如玲圣旨,爬起来就屁颠屁颠的捧了几块压缩饼干一样的东西出来:正方形,长三厘米,厚一厘米,砖红色,很像里外都被炸透了的糍粑,粗糙易碎。香菱也不知道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