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樾倘若强行告状,虽对她的声誉会有一些影响,可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思及此处,汪盈也没那么多的慌张,反而气定神闲起来。
颜樾收了拆卷轴线的动作,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琉璃般的眼珠熠熠生辉,像是悬挂黑夜的长明月,只听她道:“不知汪小姐有没有听过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颜樾重复她的话,不过是肯定的语气,“偶闻望京名学士苏蘅之女苏小姐是德才兼备的才女,倘若不是因为突来横祸,只怕也是望京人人称羡的状元夫人。”
“虽然令堂才是横插一杠的那个人,但依她的性子只怕是容不得苏小姐的——汪小姐你在夫人膝下长大,自然是母女情深,我想断不会为了汪小姐私下所做之事而产生隔阂吧?”
“你!”
难道她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
汪盈一向自恃傲才的自尊心一下子被击破,她依然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只是眼底的阵阵暗涌已经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看样子汪小姐不信,”颜樾笑着说,“汪小姐能与苏家搭上关系,望京的外祖家怕是脱不了干系吧?”
也不管汪盈的脸色如何从红润到青白,她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在与她讨论今日天气一般随和,“倘若汪夫人晓得自小娇养大的女儿认回了生母的外家,还瞒着自己多有联信——不知汪夫人的表情会不会如同现在的汪小姐你一般变幻莫测呢?”
听到这话,汪盈右手紧紧攥着扶手,手背露出根根筋理,饶是如此,她依旧没有太大的失态。
她十分的尴尬与难受。
从幼时开始,她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即便是得不到也要将他毁掉,绝不会让别人拥有。
眼下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能动怒,她岂止是难受,简直是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