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几乎都有人死去,她很心疼,如果遇到,绝对不会不管,宫里的侍卫有不少都是找她治的。
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给人看病,省得她忘了自己的本。
现在看来人不能太善良,太善良的后果是很容易被人拿捏,抓住弱点。
朝曦苦笑,她以后不会了,也或许没有机会了。
太后说的话是太后说的,并不真的代表百寒子,万一百寒子没有放水的意思,那她今天有可能死在这里。
刚跟太后打了一架,消耗了不少体力,又来一场,她不一定能顶住。
朝曦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太后明知打不过她还来,可能就是笃定她不敢杀她,所以消耗她的体力,让她斗不过百寒子。
跟百寒子这种高手过招,需要全力以赴,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不仅如此,还要养精蓄锐,保持全盛时期。
其实全盛时期朝曦对付他也没把握,更何况是现在。
“特意在这里等我?”
朝曦有些惊讶,惊讶自己见到百寒子居然这么平静,她以前设想过见面,也许是破口大骂,也许是激动的为师祖报仇,唯独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淡定。
宛如一碗水,没有半点波澜。
百寒子朝她走来,仿佛唠家常一般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果然是他,那个在她小时候给她蛊虫,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的黑衣人。
朝曦眼睛一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打,也不想杀百寒子。
“拿起剑,打一架吧。”百寒子语气平静,“让我看看师傅这些年的成绩,她把你教成什么样了?”
他的师傅,就是朝曦的师祖。
朝曦瞧了瞧剑,有些犹豫。
她犹豫,百寒子不会,长剑破空而来,他不是太后,剑法又快又稳,朝曦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接不了他十招。
不得已侧身避开百寒子的剑,将插在墙上的剑拿在手里。
有了剑,心里才有安全感,因为百寒子太可怕了,朝曦的所有优势在他面前都失了效果。
他用毒比朝曦强,功夫也隐隐高了她一筹,剑法更是在她之上,年龄也比她大了一轮的样子,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
这还不算,他很勤奋,不是沈斐和太后那样娇生惯养的人,他与朝曦一样,每天勤练剑,体力绝对不比朝曦差,他还有毒蛊在。
对上他,朝曦完全没有优势。
想拖想耗,只会耗是自己。
百寒子的剑太快了,那日他与沈斐打的时候,几乎瞧的人眼花缭乱,还好沈斐跑的快,再晚一点,他的体力用尽肯定败在百寒子手里。
占上风只是一时的,后来还是用了计才得以脱身。
朝曦六成体力,对上他全盛时期,当真狼狈,接剑接的手忙脚乱,好在她眼疾手快,有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握了剑与百寒子碰撞。
剑都是百寒子的,为了公平,两把剑材质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次碰撞已经磕出了豁口。
也许是百寒子随手在哪家铺子里买的,根本没细选,他跟朝曦一样,练的是百家功,没有固定武器,可以用剑,也可以用鞭,都会,但是都不精,这也是沈斐能在剑术上打败他的原因。
剑术并不是百寒子最擅长的,却是沈斐最擅长的,百寒子非要用剑术与沈斐打,有点勉强自己,所以他输了。
这次两个人都不是用剑高手,很公平。
狭窄的小巷子里不够俩人活动,时不时会有人进来,都被俩人刀光剑影吓跑。
俩人也不管,越打越烈,几乎毁了小巷子里的所有东西。
这条巷子不知道是谁家后院,堆积了些货物,里面是沙子,角落里还有柴。
柴的绳子被朝曦砍断,木块哗啦啦掉下来,朝曦一脚一个踢过去对付百寒子。
百寒子的长剑咔擦一声,从中间将木块分裂,其他两块也被他一左一右挥开。
朝曦手中多了几根银针,弹指飞射而去,百寒子长袖一挥,收入囊中。
朝曦有些吃惊,“你居然接得住九鸣针法?”
这套针法不仅可以用来治病,也可以用来杀人。
“九鸣针法?是这样吗?”百寒子拔掉袖子上的针,屈指弹了回来。
那针又细又小,颜色也不对,是黑色的,几乎不反光,很难在阴暗的小巷子里看到它,只能用耳朵听。
听它的动静,可惜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朝曦错愕的发现针已经插在她肩上,她有些不敢置信,瞧了瞧只露出眼的针,又瞧了瞧百寒子。
“发现了是吗?”百寒子没有乘胜追击,“你听不到了,听不到九鸣针法的声音了。”
他举着剑,站在不远处,“不仅听不到了,你也看不到,闻不到了。”
朝曦蹙眉,“怎么回事?”
“你被一种叫做人间烟火的东西困住,你不适合谈情说爱,也不适合嫁人生子,我们鬼谷的人注定孤老终生,没有人能逃过这个命运,除非他能放弃一切。”
百寒子继续道,“爱情和鬼谷传承,你只能选一样。”
“为什么?”朝曦不懂。
“因为难两全。”百寒子戴着面具,瞧不见脸,只一双眼睛黑黝黝宛如潭水,“我们生活不是生活,是练功,我们可以在黑夜里不点火,也可以安安静静听一滴水的动静,但是在热闹的京城不行。”
“繁杂的声音很容易堵塞你的耳朵,错乱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