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夜深人静之际,山野一片寂静,月色很淡,大地看上去显得有些暗沉沉。
此刻在一片坟岗处,正有一个人在那忙活着。因为天色太过暗淡,所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见那背影手里好像拿着把铁锹,铁锹不停在地上铲着什么。仔细一看,那好像是一座坟,还是座新坟,墓主应该是新近刚埋下去不久。
可这人为什么要挖人家的坟?这不是有损阴德么?难道有什么滔天的新仇旧恨?
“师父,得罪了,您老人家羽化前忘了把那传承佩交给我。我这也是不得已,总之,我们道派也不讲究这些。”像他们这种道门中人,俗世的一切礼规其实早已不在他们的道德范畴当中。
孙逸才挖开了他师父的墓穴,撬开了棺椁,师父静悄悄地躺在里面。师父衣容整齐,还有着一把长长的白胡须,头饰也是古代的道人发髻,面容看上去也不过中年人的样子,其实已经一百零三岁了。典型的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可惜好景不长。一晚,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妖物,趁着师父闭关修炼之际,偷袭了师父,师父立马重伤,然后那妖物便揭开了一个坛子,那坛子里正是师父镇压了几十年的邪物,是屋子里众多坛子里最为厉害的一个。师父当即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偷袭他的妖物是那坛子里邪物的姘头,这是早就有计划的行动。
只见屋子里顿时黄光大盛,那妖物居然生生揭开了坛子上的符咒,看来这妖物的修为不可小觑。他既然忍了几十年,一定是有备而来。师父立时默念道咒,可是因为他老人家已重伤,已经无力控制局面。师父一口鲜血狂吐在地。
坛子破碎,那被镇压了几十年的邪物顿时破坛而出,屋子里黑雾缠绕。连带着另外那些坛子也都开始一一破碎,邪物霎时倾巢而出,黑气到处乱窜。而那些小鬼跑得则跑,跑不了的则被那最为厉害的邪物一口吞了。邪物的力量顿时大增。
“哈哈!没想到你灵镇子也有今天,你关我四十年,关得我好苦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平白无故收我。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不想杀了你!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哈哈哈,受死吧!”
那邪物是个女声,赶来救她的则是她的男姘头。
灵镇子是师父的道号,他此刻知道自己已无可挽回,只得静坐,并道:“当年若不是你下山祸害那一百零三家村民,我岂会收你?!这都是你咎由自取,现在已过去了四十年,没想到你还不知悔改!”
“悔改?!”那邪物放肆大笑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怨气都吐尽,“那些人本来就该死!那是冥冥中注定的,我只是成全了他们而已。倒是你,一道家子弟,都是修行中人,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
“就是吃饱了撑得,想吃点屎了!”她那姘头掺和道。
“没有人是冥冥中该死的,你还要雄雌狡辩。”灵镇子闭眼道。
“说那么多干什么!?弄死他!”姘头催促道。
那邪物一股脑袭卷而去。一团壮大的黑雾击中灵镇子,并透体而过。灵镇子依旧盘膝而坐,仪容端庄,但是已经羽化登仙。
邪物和她的姘头随之便逃下了山。
待到孙逸才和他的弟子赶到房间时,师父已经去了,师父残存的一丝意念告诉了孙逸才一切经过,并交代了后事。
“总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下山将那邪物捉来。连带还有那些逃走的小鬼。”
孙逸才是师父的单传弟子,现年才二十八岁。他是师父带来的孤儿,但他天资聪颖,是难得的修道之才,所以师父才给他取了名,叫孙逸才。
孙逸才虽然年仅二十八,但修为已有师父的一半。所以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属于自己的弟子。不过也是单传,只收一个徒弟。
望着静静躺在棺椁中的师父仙体,孙逸才伸手就要去摘师父脖颈上的佩饰。
突然,师父的眼睛睁开,继而从棺椁中坐了起来。孙逸才暴退一步。
这什么鬼?!
师父咋诈尸了?
几乎毫不停留,下一刻灵镇子便径直从棺材中跳了出来。然后手持拂尘向孙逸才挥了过来。只是他的身体较为僵硬,并且眼珠子呈鬼绿色。
“师父,您老人家这是?”孙逸才不禁疑惑起来,这又是闹哪样?
灵镇子那拂尘挥过来,孙逸才不得已快速躲开,只见那拂尘打在墓碑上,墓碑顿时炸裂,碎石纷溅开来。
这时远远跑来一人,并高喊着:“师父师父!您在这儿干嘛呢?”
来人是孙逸才的年幼徒弟,今年方才十六岁。
“叶灵别过来!你师祖诈尸了!”孙逸才也高喊道。
“什么?”叶灵仿佛耳背,依旧在往这边赶来。“师祖怎么了?”
孙逸才抄起铁锹就往灵镇子头上敲去。
“对不住了,师父。”
铁锹硬生生打在灵镇子头上,但灵镇子的头却好好的,仿佛打在一块铁石上。
“握草!师父你脑袋可真硬!”
孙逸才这次下了狠心,没等师父再次挥过来,他当下跳起又是一锹,这一锹费了老大的劲。
铛的一声,这次铁锹居然被直接拍断了。师父的头却丝毫没有破皮的迹象。
“这不是师祖吗?师祖他老人家怎么起来了?”叶灵这时已经走近了。
“起来你个头啊!”孙逸才都顾不得形象了,丢掉断锹就跑,“你师祖这是要回来找你玩了。”
孙逸才这时从灵镇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