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悲作曲,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遭容颜改,不肯面玉郎。”
“砰”案木声响起。《余音》讲述自幼拥有弹琴天赋的少女莫愁的起起落落人生,她拥有卓越天分,琴起动魂,曲终萦梦绕。
林粟本来还想听下面《余音》的书,只是忽然来了另外的小雅致,听了一半趁停歇之期拉起回味故事的刘倾若,对着心神倾注于故事的周公子道:
“周公子,一起去走走?”林粟顽笑意味至极的说道。这位公子在她眼中一直是体弱多病,脾气好的没话说,还是个大善读书人。
对于林粟的要求,周玉树向来不拒,和她在一起,让他很放心,更多的是开心。
两人在多次相遇中认识,林粟常来百草楼时,常见他一人静静听戏。久而久之,时不时打趣这位有趣的读书人也是一桩乐事。
四人一并走,多少有些扎眼,几人天生女儿颜扮作少年郎更加多出一股余韵。让人能联想到的只有大户人家外出溜达的花花公子。
林粟恶趣味的挑人多的地方走,还要去往看起来人最多的街巷去,刘倾若十分难为情,那地方她娘每次教育她,都会拿那种花酒之地的女子来论道;“......女儿,为娘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难道要学那卖肉为生的女流才算自由自在?你爹也是为你好,帮你看着点未来夫家,你年纪小看不清这世界人心裹测,就听你爹的啊。”每次路过这条巷弄也都有意绕路。
林粟脸上一直挂着笑,好似温婉大方的大户闺阁女子,现在脑中正绞尽脑汁憋乐子呢。
这条红花街,名副其实的“红”,街上大多是一些男子,大大小小的店面门前站着打扮艳丽且做着诱人姿势的女人。不时的对路过的男子勾肩搭背,动手动脚,抛媚眼。这些女人放肆大胆的动作,叫未见过烟花场面的刘倾若羞颜止足不前。林粟是见怪不怪,置若盲闻,她的目的不就是想看周公子面对女色的样子,读书人面对女色绝对有看头。
是禁不住诱惑丢了魂,还是竭力克制守住心?
四人中,唯一一位真正的“少年”,此时大大方方,看路、看人、看美女,脸不红,心不跳。稳稳当当,自有君子之潇洒。此刻,他依然猜不透少女跳脱的心思,兴致正浓。
刘倾若的举动全在林粟眼中,小家碧玉,待嫁闺中懵懵懂懂实则半知不解。
林粟对她道;“这世道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是大家小姐就能躲避不闻不见,现在有爹娘帮你躲避。将来嫁了人家,作为妇道人家更是要与这世俗打交道。所以,不用怕,又不是犯监做科,再说了,我们现在是‘美男子’,大老爷们儿不逛这地方还有什么乐趣?”
林粟这么一说,她的少女情怀一下子开窍,是啊,总不能躲一辈子。可还是难为情,她很想有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少年牵着她脱离苦海。眼光不知觉地看向身边“唯一”的少年,她多希望就是他。
一听这话,周公子讪讪地笑了。得嘞,感情林姑娘还是性情中人。
“要不,我们进‘怡红芳’听个小曲?”周玉树诙谐的反问道。
林粟也反问道:“听莹莹姑娘的曲?”
林粟见脸色发白的刘倾若,知道这是她的底线了,再过激,她就会崩溃了。
少女豪气道:“时间不够了,请你出来逛逛,走到现在只顾着自己了。不然去买点东西。本姑娘大方一回。”
可算走了,一行人出了红花街,拐了个弯,走马观花,东瞧瞧西看看。
周公子和林粟勾肩搭背,和一般兄弟间的举动无异,他看似眼神依旧冷漠的脸,脸面下他心里洋溢着温情。
这样的阳光洒脱,这般青春豪迈,同龄年纪里的大大咧咧无所畏惧,誓言大于一切年华里,随口一句话就能记一辈子。这样的年纪里所有举动在未来发挥的作用是现在无法言语的作用。只有那些慧心早生的少年才看的真切,所以会不动声色默默付出,静待收获。
在诧异惊奇之中,刘倾若走过了整条街,浑然不觉心理羞涩。她比之林粟自叹不如。
“莹莹姑娘的曲绕心头,莹莹姑娘下次再见。”
“唉,莹莹姑娘的化妆修颜手艺好,不然,你们都不知道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看家本事”根本不够看。可惜喽,没见到。”
“莹莹姑娘,身段婀娜多姿,行走之间自带风骚雅美,比起老妈子教的端庄脚步子可好看十倍。”
“莹莹姑娘伺候人的本事才是一绝!”林粟盯着读书人周公子。后者不搭不理。
无缘再见莹莹姑娘,林粟叹了一次又一次。
“周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是,可林姑娘伺候人的本事可不咋地。”一副读书人模样的周公子,难得回击林粟一句。
“是嘛?你就不能说点好听讨好的话。”林粟一副恼样,生气的不能再生气了。
然而。
“你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好先生!”只可惜了林粟信手拈来的演戏本事不去学戏,旋即掩面虚泣,伤心欲绝。
就此一句“好先生”成为某个人未来的代名词。
“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说‘林姑娘最懂照顾人’之类的话?。”
“女人心,海底针,林姑娘最懂照顾人,好了吧。”周玉树心中喃道。嘴面上却是:“林姑娘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算了,没有半点诚意。以后你也学书上古人林逋,做那‘梅妻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