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到一半,秦城放下手里的碗筷,对着陈京娘说:“你现在身子有孕,家里有些事你不用再打理了。”
陈京娘抓筷子的手一抖,“我没事儿的。”
“我现在住在新院子,总需要有个人照理起居,你又不方便。”秦城温柔的看着陈京娘,“我想找个人帮你打理这个家。”
陈京娘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城,“你说什么?”
秦城笑了笑,“这不是怕你操劳吗?想着纳一房妾侍,在家里帮帮你。”
陈京娘收回视线,垂下头去,全宅子的人都在这里,她要顾及面子,可是她实在难受。
一旁的玉环却是直接将碗重重的放到桌上,道了一句吃饱了,便走了出去。
“你现在有身孕,多吃一些。”秦城往陈京娘的碗里夹着菜,一副关心的样子。
陈京娘深吸一口气,“等晚上回房再说。”
早就应该料到的,你的隐忍不会换来他的疼惜,只能换来变本加厉。霍漫漫也没有胃口再吃,出于礼节,还是等所有人都用完饭才起身离开。
回到住处,霍漫漫就听到玉环气呼呼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你气什么?”霍漫漫拍了拍玉环,“到底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
“小姐,我想不明白。”玉环坐到床上,“为什么表姐夫对表姐那么好都会想要别的女人?”
“这不是很正常吗?”霍漫漫坐到玉环旁边,“你看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说赵逸,他有多少妻妾数得过来吗?”
“可是太傅就对夫人一心一意啊!”玉环说道,“我就是觉得表姐这么好,表姐夫为什么还不满足?”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霍漫漫看看玉环,“有些事,不是你看上去很美好,万事都有一张表皮。”
“我不明白。”玉环摇头。
“这事还是要京娘姐自己拿主意,她现在有身孕,你可不能去闹腾她。”霍漫漫劝道。
玉环阴着脸点了点头。
“我过几日可能会出去一趟。”霍漫漫不想让玉环担心,“你想不想去长蓬?”
玉环摇头,“表姐现在这样,我哪里也不想去。”
霍漫漫嗯了声,“照顾好她,我会回来的。”
“小姐,你不会像上次那样一去两个月吧?”玉环有些担心道,“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霍漫漫对着玉环眨眨眼睛,“等回来以后就告诉你。”
第二日就是仲秋节,秦宅里的人忙着将花灯挂上,陈京娘站在没有完工的荷花池边,里面没了荷花,只剩黄黄的泥浆。今天过节,伙计们不用干活,纷纷回家与家人团聚。
“京娘姐,今晚我不回来了。”霍漫漫走到陈京娘身后,说了一句。
陈京娘回头,“是郑坤找你出去?”
霍漫漫点头,“说是今晚在秋波湖,有人放河灯,想去看看。”
“这么说,你打算跟着他?”陈京娘眼神有些忧伤,“做一个妾侍?”
霍漫漫猜陈京娘应该是联想到了她自己,想着昨晚饭桌上秦城说的话,霍漫漫说道:“这不是常事吗?”
“是。”陈京娘嘲讽一笑,“我也答应了。”
“什么?”霍漫漫问道。
“我答应秦城让那女人进门。”陈京娘垂下双眼,“那个青梅苑的凤英。”
“哦。”霍漫漫并不想多说什么,她以前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是陈京娘自己将自己往绝路上送,别人谁都帮不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软弱,无能?”陈京娘自嘲道。
“祸水觉得,软弱或是无能,那只是一个人的选择而已。”她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今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办,霍漫漫不想陪在陈京娘在这里悲春伤秋,一个人自己不想爬起来,那就永远只能留在烂泥里,不得翻身。
捃州城的街道上也比以往热闹,到处挂满了彩灯,各式各样,惟妙惟肖。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到处一片阑珊。
青梅苑的生意没有因为过节而冷清,依旧人来人往,嬉笑声不断。当然大部分来的人是来看若梅的。据说包她的大人物已经走了,现在她可以见任何人。
郑坤带着霍漫漫也来了,鸨母介意上次的事,不太待见,但是银子不能不挣,郑坤又出的好价钱,遂在霍素音的门外安排了两个伙计,方才放郑坤进门。
霍素音见郑坤进来,下意识的后退,郑坤连忙摆手示意,将身后的霍漫漫让了出来。心里暗道上次将美人儿吓得不轻,今晚切不能喝酒。
扮作小厮的霍漫漫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冲着霍素音一笑,“姑娘,我家老爷说上次酒喝多了,才失了态,这次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说着她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婢子,正狠狠地盯着郑坤。
霍素音听了,吩咐旁边的婢子去泡茶,自己则走过去看了看托盘里的绸缎。“若梅实在不敢当,身处这种地方,怎么敢?”
郑坤一听连忙上前拿出三寸不烂之舌,所说当日如何的不该,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送给眼前的美人。
霍漫漫退到门的一旁,将婢子让了出去,转头看了看说的正欢的郑坤。
仿佛是原谅了郑坤当日的行为,霍素音笑着让他坐下,说是如何喜欢送来的礼物。郑坤自是听得心花怒放,笑的眼睛几乎要没了。
霍漫漫走向里屋,她顺手捞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块砚台,轻轻的走到了郑坤身后。
此时的郑坤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