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漫漫绣下双手成拳,抑制住心中的不甘,“太师霍震意图颠覆朝纲,在朝中拉党结派,大逆不道,已被抄家。”双眼紧盯着自己的脚尖,“霍家男子充军,女子为奴,永不得脱籍。”
“听说太师府小姐霍漫漫并未受到牵连。”蔺阅辰继续盯着书页,“说起来,他还是本王的表妹。”
“世道险恶,一个千金小姐在市井中如何生存?”霍漫漫像在说别人似的,“怕是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吧!”
蔺阅辰看向霍漫漫,似想看透什么。忽的将书摔在桌上,“下去吧!”
霍漫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重重舒了一口气,那煞星刚才是不是生气了?难道她哪里说错了?
在园中转来转去,霍漫漫想找到去西苑的路,结果转了一圈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幸好碰到了上次带路的小丫头,将她带了回去。
已经进了腊月门儿,往年这时,太师府已经开始准备,整个霍家霍漫漫是最闲的那个,要做的就是试试新衣,添置首饰。她的娘亲很早就去了,霍震简直将这个闺女当做心头肉,掌中珠,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而梁安那边也再没传来任何关于霍震和废太子的消息,这是否证明他们还活着。老爹曾说过蔺阅昭不会轻易杀他,霍漫漫却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霍大哥!”粉桃姑娘负责每日给霍漫漫送饭,这几天和她也熟悉了些,她的名字叫珍珠,脸上总是挂着两团红润,十分可爱。
霍漫漫心中直骂自己造孽,骗了少女的春心。“珍珠姑娘,你来了。”
“这是新衣。”珍珠将东西放好,“东面梅园的梅花开了,你不去看看吗?”
没那心思,再说万一碰到蔺阅辰那煞星怎么办?她就记得小时候,那厮揉了一个雪球从自己的后脖颈塞了进去……
“你的手怎么了?”霍漫漫看见珍珠的手上有伤痕,渗出了点点血水,谁会如此狠心的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珍珠忙将手背向身后,“我不小心划的。”她眼光躲闪,寻了个理由便走了。
玉环走了进来,“小姐,我们去梅园看看吧?您来到这里后,除了去袭太妃那儿,就是躲在屋子里。以前,您不是这样的!”
以前?能和那时候比吗?“好!”霍漫漫笑了笑。
梅园在王府的最东面,离近了,已经能闻到那清幽的香气。嫩黄色的花朵上落着一层薄雪,配上朱红色的围墙,煞是好看。
进了梅园,一座六角小亭掩映在花树之中,两人走了过去,所经之处,碰落片片白雪。
“小姐,这里比咱们太师府的的梅花……”,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玉环闭了嘴。
霍漫漫却把脸转向梅园的入口,隐约能听到有人往这边而来,然后远远地看见一对儿男女往这边而来。
“快藏起来。”霍漫漫拉着玉环四下里寻找藏身的地方。
玉环不明所以,跟着小姐藏在梅园角落的怪石后面。刚躲好,那两人便踏进了梅园。
霍漫漫透过石缝看出去,见蔺阅辰站在一棵梅树下,身旁一个女子,叽叽喳喳的如一只欢快的雀儿般笑着,正是婉清小姐。
“表哥,外头都说率王府的梅园捃州第一,你为何不发些赏花帖子?”婉清折下一枝梅花,拿在手中把玩。
“因为不想给别人看。”蔺阅辰走进六角亭中,看到雪地上的脚印,一直蔓延到怪石之后,“来的人都像你一样折一枝花,这梅树岂不成了秃子?”
“表哥小气。”婉清跳到蔺阅辰身旁,脸上带着娇羞的嗔怪,“连一枝梅花都舍不得。”
原来这对儿表兄妹是在这里幽会啊!瞧他们那打情骂俏的样子,尤其那婉清,一双明眸里全是柔情。霍漫漫觉得她这个外人都快被甜死了。
只是这两人要聊到什么时候?霍漫漫蹲在地上的腿都麻了,可又不敢动。
“回去吧!天还是太冷了。”蔺阅辰迈出了梅园。
那对表兄妹终于走了。霍漫漫站起来跺了跺麻木的脚,也没了赏花的的兴致。
天色暗了下来,路经假山的时候,听见山后有人说话,霍漫漫本想绕路而行,在听到那个声音后,停下了脚步。
“娘,我不想嫁人。”是珍珠软糯的声音。
接下来是个有些粗的女声,“你傻呀!胡忠是管家的侄子,跟着他有什么不好?”被珍珠称作娘的的人口气坚决,“这事已经定下了,你也甭有别的想法了,回去干活吧!”
霍漫漫看见一个微胖的女人走远了,而假山后传来了珍珠的抽泣声。
“珍珠!”玉环是个直心肠,当下就冲了过去。
霍漫漫扶额,玉环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告诉珍珠刚才她们在偷听吗?她也只好走到假山前。
“霍大哥,玉环!”珍珠忙用帕子失去了脸上的泪水。
“你别哭了。”玉环劝道,“天黑了,先跟我们会西苑吧!”
珍珠转头看了看霍漫漫,点点头。
天空又飘起了清雪,屋里的炭炉烧得旺盛。
“女子大了是该嫁人的。”霍漫漫将一杯热茶递到珍珠手中,“两人相互扶持过完一生。”不由得,眼前又浮现出薛谨严那张脸。
珍珠一脸委屈,“可那胡忠是个瘸子,还好赌,那条腿就是赌钱打断的。”
这样一个火坑,母亲怎会将自己的女儿往里推?“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霍漫漫问道。
珍珠叹息一声,“我的母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