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渐散去,大船往大海里驶去。望着那变成一个点的海岛,霍漫漫松了一口气,终于是逃出生天了。
安下心来,霍漫漫也打量起身处的这条大船,船身坚固,设有炮台,是官船无疑。桅杆上的旗子也飘展了起来,大大的“蔺”字赫然印在旗上。
霍漫漫看着这个字出神,楞没发现辰公子早已站在她的身旁,“那幡旗那么好看?”
短短时间,辰公子已经换下脏旧衣衫,重新做回了翩翩公子,一副好皮相,耀眼夺目。
“公子姓蔺?”霍漫漫试探的问道。
“当然!”辰公子手扶着一旁的船沿。
不会吧!霍漫漫心里一阵哀嚎,天下之大,真能碰见这厮?辰公子,姓蔺,而且听到方才有人称呼他“二殿下”,除了蔺阅辰,她想不出第二个人。难怪当日会觉得他面熟,试问有谁会长那样一双恶心的眼睛。
看着蔺阅辰悠哉的站在船边,霍漫漫有种想上前将他推进海里的冲动。这皆因两人儿时的恩怨。
霍漫漫身为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最多的是什么?表哥!而蔺阅辰绝对是小时候欺负她最狠的那个表哥。
她五岁时,蔺阅辰将她推到湖里,差点淹死。
她六岁时,蔺阅辰将她绑在树上,差点勒死。
她七岁时,蔺阅辰将她锁在衣橱里,差点闷死。
她八岁时,喜欢和薛谨严一起玩,蔺阅辰将薛谨严打了一顿。
她九岁时,蔺阅辰跟着他的亲哥蔺阅昀来到了封地东海州,从此再没见过。
她十岁时,收到了蔺阅辰远从东海送来的生辰礼物,打开盒子,一条花袍蛇爬了出来,她吓得瘫坐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说蔺阅辰绝对是她霍漫漫的命中克星,这个表哥千万不能认,弄不好他就把自己送回梁安,交给蔺阅昭了。
“你还会制什么香?”蔺阅辰问道。
“我就会那一种。”霍漫漫忙扯谎,儿时的教训,这个表哥不是善茬,且千万别对他说实话。“不过是安神香加大分量而已。”
蔺阅辰一笑,“你那弟弟是个女子吧?”
“公子开恩!”霍漫漫连忙弯腰作揖,来不来的他就拿玉环来威胁她了,当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兄妹二人只想去长蓬,她穿成那样也是为了方便。”
“长蓬?”蔺阅辰转身看着霍漫漫,“你莫不是在大越犯下了什么案子,要跑路?”
“绝对没有!”霍漫漫一脸正气,“委实是过不下去了,想找条活路。”她心里不停的想着如何编一个凄惨又可怜的故事。
“我原是东宫的一个小太监,京里变了天,怕惹来杀身之祸,只好逃走。”这样就能解释她的面皮为何如此细腻,身材瘦弱。
“太监啊!”蔺阅辰叹了口气,仿佛在为眼前的可怜人悲哀,“那以后跟着我吧!好好办事,活路肯定是有的。”
不要啊!跟着这厮岂不是死得更快,而且她还要时时忍受那想上前掐他脖子的冲动。
“谢公子,但是小的真的是一无是处啊!”霍漫漫面色不该,心中却在祈祷蔺阅辰放她一条生路。
“你不愿意?”蔺阅辰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愿意,愿意!”霍漫漫忙道,心中叫苦不迭,小时候被他欺负也就罢了,现在还这么怂。可是她真怕蔺阅辰一不高兴直接将她扔进海里。
“我就说祸水你是个聪明机灵的。”蔺阅辰走回了船舱。
霍漫漫无精打采的回到了房间,玉环已经收拾干净,多日的劳累袭来,她趴在软软的床铺上睡了过去。
船一直在海上飘了两日,每日见到的都是海水,除此之外就是蔺阅辰。霍漫漫很不待见这个表哥,所以也是尽量的躲。
这日有人将霍漫漫带去了蔺阅辰那里,他倚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橘子。
“祸水,调一个你上次的香。”蔺阅辰站起来。
“您要多大的标准?”霍漫漫问道,“杀人放火那种还是安神养脑那种?”
“第一种。”蔺阅辰看向窗外的茫茫海水,“也不知道那些人到了长蓬没有?”
霍漫漫看向蔺阅辰,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长蓬?”
“就是海岛上那些劳工,不是原本要去长蓬吗?我吩咐手下,剩下的海寇除干净以后,就将他们送过去。”蔺阅辰脸上一副悲悯天下,“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
怎么会这样?霍漫漫有些后悔,后悔跟着这个煞星离开海岛,不然现在已经到了长蓬,并且……
“还是你聪明!”蔺阅辰对霍漫漫一笑,“知道跟着谁会有好处。”
“公子过奖!”霍漫漫面上一笑,她不想啊,她真的不想。
船停靠在一座码头,并不是上次离开的小镇。霍漫漫突然很想哭,差一点就离开大越了,都怪蔺阅辰。如果不是他用客船作饵,她就不会被抓去海岛;如果不是他非要她为他做事,她就不用跟着回到大越。
霍漫漫被人塞了一条缰绳,她看着眼前的马,有些不明白,“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跟我回青山镇,杀人!”马上的蔺阅辰英姿飒爽,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疾驰而去。
霍漫漫反映上来,赶紧策马追赶。然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遥遥的盯着蔺阅辰的马屁股。
“算了,不追了。”反正也追不上,半日后,霍漫漫早已被颠的骨头散了架,彻底放弃了追赶蔺阅辰的念头,干脆趴在马背上任由它溜溜达达的走。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