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主播宋未,在舔包的过程中又一次光荣牺牲。
“结束结束。”他无视留言区一片哀声载道,九点就下了播,轻手轻脚地跑到了钟一鸣的房门口。咔哒,门竟然锁上了!
该不是在屋内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宋未一下子警觉地翘起尾巴,缩着身子悄悄地趴在门上贴紧耳朵。
“鸣鸣啊。”
女人的声音。那人语速很快,宋未隔着门板听得不清不楚,许久才能确定说的是带有方言的汉语。
“差不多毕业也好回来了。对了我问你,比较看中女孩子的长相还是学历呀?昨天吧,水果店老板娘要给我介绍她朋友的女儿。”
“嗯。嗯。”钟一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自动过滤掉了老生常谈的相亲话题。当初急着要送他出国的就是母亲,如今急着招他回去的也是她。临近毕业,回国的事情钟一鸣本就在考虑。加上前不久和日本同学的聊天,隐隐约约,他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同时愈发感受到文化的差异。更不要说天天在朋友圈里看到国内友人们晒的美食,苏州汤包,重庆火锅,连沙县小吃都能让他吸溜口水。而且……钟一鸣又想到那一天晚上,宋未小朋友把他抱在怀里。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神经深处像是绷紧了,警示他不能再在这个国家待下去。
“鸣鸣啊,在听吗?”钟妈妈似乎发觉儿子的心不在焉。一声质疑吓得正胡思乱想的钟一鸣差点断片,唯唯诺诺地连声应道:“嗯嗯,我想着呢,答辩完了就回来着手找工作。之后再来拿。”
“诶,好呀。”钟妈妈听到一句保证,这才满意地吧唧着嘴。只听得钟一鸣略带撒娇意味地一声怒吼:“妈,你能别大半夜的在我面前吃馄饨面了吗!”
“哎呀,鸣鸣,妈妈这里才十一点呀。”
“我知道。”钟一鸣一字一顿地咽了咽口水,听到房门外有人咚得撞了一下。他挂了视频,刷地一下侧着身打开门。伏在门上的宋未一个没有注意,就地摔了下来。
宋未嗷嗷叫着抬头对上钟一鸣冷冷的逼视,只得拍拍小腰站起来,吃了个哑巴亏。
“你干嘛?”钟一鸣站在门口,大有堵住对方不让他进门的意味。宋未朝里面仔细看看,又狗鼻子一样闻了闻:“查岗。为什么锁门?该不会是在解决生理问题吧。”
钟一鸣绷不住在鼻子里笑出声:“走开。还闻?”
他把宋未让进门。宋未却反而站在门口不动了。
僵持了小半分钟,钟一鸣认输般摊摊手,配合提问道:“怎么了?我的美国大兵。”
“教教我声乐。”
“声乐系的要我教?”
“给我弹个伴奏对个音。”
“现在?”
他看了看手机,确认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
宋未点了点头,露出哀求的俯视神态:“……明天考试。”
这简直是把兔子肉送进老虎嘴里了。钟一鸣狐疑地看了看宋未一脸无辜的表情,决定至少不能在自己房间里进行这项工作。
“怎么了?我的中国小媳妇。”宋未把话怼了回来,似乎对他的迟疑神态表示好笑。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肩上,钟一鸣勾起椅背上的外套催着宋未向外走去:“行了大兵,走呗。”
“去哪?”
“音乐教室。你看我房里有琴?”
宋大宅男本没想出门,在他的设想中,是两人甜甜蜜蜜地窝在他房里,用garage band随便唱两句就行。这会儿却苦哈哈地走在夜晚的大道上。作为一个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他深知这个国家没有神秘的社会主义保障,持枪的匪徒,醉酒的黑人,这种时候还是在家吃吃鸡就好。可话是他提出来的。钟一鸣在应试教育的国度脱颖而出,习惯了熬夜自习,突击考试。果不其然,当他拎着宋未来到音乐教室的时候,美国人吃惊地看到这个点的学校大楼在黑暗中散发着知识与勤奋的光辉。看似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音乐声从各个角落传来。
走到一半,钟一鸣突然站定了。好熟悉的乐曲,站在他这个位置,正能听到从安全通道穿过来的钢琴声。演奏者弹得流畅,却还在四节一顿反复西口,让钟一鸣想起小时候学琴的情景。指法在眼前闪现,这里应当渐弱,可这位演奏者并不高兴加入多余的情感。
宋未跟上来,与钟一鸣并肩而立,才听到了令他留步的钢琴练习曲。大开大合的不和谐音……
“思乡了?”他问。
“啊。”钟一鸣缓过神,懒得纠正宋未搞混的口语与书面语,点头笑,“思乡了。”
“你笑什么?”
“嗯?”他一手捂脸颊,放松下来,苹果肌有些酸疼。
不知所起的笑,留下心头空荡荡的甜,好像舌尖刚含化了一颗糖,空虚又发麻。
宋未眯上眼睛,却没有多纠结于此。换做他拉起钟一鸣的手离开这段走道。夜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钟一鸣手腕一凉,才发现衣袖缩了上去,露出一块比手背略深的肤色。他匆忙甩手,却被宋未握着紧紧不放。
“你手腕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的瓮獾囟唷V右幻咬着下唇斜眼看他:“你们不是不问人这些吗?某件你会的事情。”
不算回答的回答堵住了宋未的提问,男人气鼓鼓地加快了步伐。根据难以言说的腿长原理,他跨一步的距离钟一鸣得快走上一步半。
一会儿,小钟同学背上都起汗了。
“怎么啦,那么急着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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