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这房住的房子很偏,却离吴宅不远。
三个人走到宅子前站住,看向门里。
吴父和吴母吴邹氏坐在床上,旁边四方桌前坐着的汉子就是吴尚京兄弟的大伯——吴大。
“阿婆,阿公!”
兄弟俩大喊道。
“林,林”吴大听见声音抬头一看,不巧瞧见林灵似笑非笑看着他,想起今儿花了的银子,惊得手一哆嗦,到口的话也吐不出一个字。
把眼神从吴大身上收回来,林灵牵着两个孩子走进屋子。
床上摆着两杯清茶,一盘精致的点心。
吴邹氏坐在床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吴父放下烟杆,给了林灵一个笑脸:“原来是二小子的媳妇,身子可是大好了?你母亲前几日正还念叨你,可巧你就来了。”
“可不是巧么。”林灵也笑着,道:“原是我的错,一年前走的匆忙,却连娘家的物件也忘了带走,今儿想了起来,正是来求求爹和母亲。”
“老二家的说得哪里话,既是你娘家的物件,我吴家断没有侵占之理。你且去寻,倘若果真有,拿去便是了!”吴父最是要面子,听了之后面色十分不好。
“也不必去寻。”林灵转头看向吴父身旁的吴母,道:“娘知不知道儿媳忘了什么?”
吴邹氏微微抬头,淡淡道:“我怎么知道?”
“却是儿媳当年进门时的十台嫁妆!”
吴父一愣,这些年是没了联系,可他却记得当年这林氏娘家很是厉害,林灵出嫁时十台嫁妆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头一份,极有面子的事。但他转而又皱起眉头:“既是你的嫁妆,当初就应该带走才是,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这就要问母亲和大哥了。”林灵脸上笑意更深。
吴父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拿着烟杆使劲抽了几口,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吴大一步跨出,恶狠狠地盯着林灵道:“嫁妆没了你找爹娘做什么,他们怎么知道在哪里!”
“怎么不知道!”
林灵上前一步,几乎贴着吴大:“大哥还想对我动手么?”
“大哥可能不知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老二家的,可不好胡说!”吴大吓了一跳,再瞧瞧面前人苍白的脸色,可不就是么。
“老二媳妇你快回去罢,你是已为人妇,你大哥还要讨婆娘。”
吴邹氏抬了抬眼皮,道:“你那些嫁妆,这些年的用度下来也差不多了。”
“正是,正是。”听到吴母的话,吴大一下子有了底气,道:“这些年家里吃的穿的用的,二弟和侄子们的用度,当真说起来,弟媳还要奉还爹娘几十两才是啊。”
“大伯,你胡说!”吴尚京面色涨红,大声说道,“在家里的时候,饭菜都是自己地里产的,我和弟弟三年才裁一件衣裳,母亲更是节俭,病了也不曾请医吃药,而父亲失踪已久,我们何曾一年用过半两银!”
“而村里人都说,母亲的嫁妆抛开首饰不论,尚有纹银八十两!”
“够了!”
“京儿,彦儿,别说了!我们走。”林灵淡淡看着三人道,“我的东西就劳烦爹娘先保管着,改日再来取。”说完,牵着两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吴家大门。
瞧见林灵走远了,吴大长舒一口气:“这娘们,今儿可真厉害。”
“老大啊,不怪她。”吴父敲了敲手里的烟杆,道,“这事儿,原就是我们做的不厚道。”
却不想吴邹氏听了,眼睛瞪得像铜铃,说:“老头子,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儿子,为了这个家!”吴大也不满意地哼哼道:“娘说的是。爹,您也不想想,您儿子我还没娶妻呢,况且那老娘们嫁到咱家来,东西就是咱家的。如今二弟生死不明,那些东西可不就得孝敬您二老吗”
吴父听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且说林灵母子从吴宅回去,正巧碰见了自家邻居——王凤。
要说这王凤,那也是这村里一等一的狠人,都不敢招惹她的。可巧的是,她竟与原身交情十分不错。
“呦,瞧瞧前儿的是谁哦!”
人未至,先闻其声。两兄弟也远远的问好。
等到了身边,林灵也笑着打趣:“这不是王婶子么,怎也不认得我了?”
“认得,怎会不认得。”王凤放下手里提着的菜篮,拉着林灵的手道,“前几日你病中,我又不得闲来瞧,可思念的紧!今儿可巧,这看着也大好了,真是菩萨保佑。”说完,又拾起菜篮,从里边摸出五个鸡蛋塞给林灵:“这是我赶集卖剩下的,你也别嫌弃,拿去补补身子。”
林灵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末了,王凤叹道:“我瞧着你打吴家那边过来,脸色不大好,可是那家子与你为难了?”
“这”林灵有些犹豫,道“不好说。”
王凤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说,王婶给你做主。”等了半天也不见林灵动静,于是又问两兄弟:“京哥儿,彦哥儿,你们说,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们了?”
一旁的吴尚京吴彦便把事情如此如此一说。
“可苦了你和两个娃娃了。”
王凤眼里闪着泪花,但转而似想到了什么,用手绢把眼泪一抹,道:“你也不要着急,此事我定为你伸张。”随后,提着菜篮匆匆走了。
两兄弟有些迷糊道:“娘亲方才为什么”
林灵摇摇头道:“凤婶可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