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妹子啊,!你瞧瞧,你瞧瞧,怎的拿上这些东西了!”这会儿王凤也收了摊,远远的就瞧见林灵抱着布匹背着米袋过来。
林灵笑着说:“这不是家里开不了锅了么,备着粮食。要说这布啊,我想着快冬天了,得给孩子裁件衣裳,只是我这手上功夫不行,可婶子的活那可是顶好的,怕不是又得麻烦婶子了。”
王凤摸了摸布料,也笑道:“要说这事儿啊,我原也打算提醒你的,不想你还比我想到前头去了。我瞧着这都是好布,小孩子长得快,村里殷实的人家也不舍得给孩子用,你真是有心。”
“婶子,可不是这个理儿。这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不是。”
王凤打趣道:“好你个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的话,拿来戏弄我。咱这贫苦人家的娃可没那么娇气,在泥地里爬着爬着也就慢慢大了。”
因回去时的天色见晚,两人一合计,花了些许铜钱租了驴车,这驴车虽比不上马车,却也便宜。
不过那大大小小的物件,村里许多人都看到了。
王凤也到底是放心不下,到了村里还送林灵到院子里,末了嘱咐道:“你家里地址偏僻,又多了物件,这该防的也得防起来,不敢轻心的。”
“婶子说的是。”
这番话倒正说到了林灵心坎上,这茅草屋冬不耐寒,夏不避暑,若碰到雨天,更是连个下脚的地儿也没有。至于那院子外的围墙,莫说是人了,鸡都防不住。
犹豫了一会,林灵把手里的布匹交给王凤,道:“婶子,也不怕你笑话,我这里放这些恐不是好事。况我对我与京儿彦儿的身量未必有婶子知道的清楚,这厢就拜托婶子了,至于棉花的银钱回头再给婶子补上。”
“你这是说得什么,哪里有做娘的不了解孩子的。”王凤脸一拉,道,“不过你这里放东西是不大妥当,改日我就替你们把衣裳纳了,你和孩子用着便是,不要再提银钱啦!”
林灵笑着应下。
进了屋里,两个孩子围着林灵道:“娘亲,袋子里是不是吃的?”
林灵一边把绑在身上的米袋卸下,一边说:“是呢,今儿我们吃顿好的。再过几日就送你们去进学去,娘可盼着咱家的小状元们出息呢!”
两兄弟听了,激动得小脸通红,似乎被林灵带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之中。现在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他们远远不是一个状元能比的,而他们的娘亲,更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这边王凤拿着布匹回去,就有一人在林灵门前晃悠了许久。
这人正是吴大,原来他见二人提着许多东西,一路尾随至此,又听了那一席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待他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去,吴邹氏道:“我的儿,今天怎这样大的火气?”
吴大道:“我在村里转悠,恰好看到那婆娘与那姓王的泼妇坐车回来。那车上足有半个小孩高的米袋,那婆娘手中更拿着上好的布匹。可她不想着孝敬爹娘,竟送与了那泼妇,你说我气不气?”
吴邹氏听了,觉得甚是有理,她林氏是自己的儿媳,得了好东西不孝敬自己反倒给外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吴大瞧着,眼睛转了转,道:“母亲也不必生气,待儿子想个法子,让那林氏知道利害。”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吴父最是清楚他这儿子的德行,因道:“你省省吧,不要去招惹你那弟媳。”吴大应了一声,却也不知听了几分。
且说林灵在屋里将精米细米分开放置好,再取了一些并清水用细火慢慢熬制。家里两个小的早到了跟前。
看着两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灶上方升起炊烟,林灵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是否可行还要再斟酌一二。
“娘,今晚的粥不但香,还比以前的浓了好多。”吴尚京看着碗里粘稠的粥,抬头看着林灵。他并未和吴彦埋头苦吃,年长几岁自然多些考虑。
林灵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这样的清粥在她看来过于清淡了,可在两兄弟的世界里却已是难得一品的佳肴。
“京儿,你不必担心,这些事为娘自有主张,先喝粥吧。”
说着,林灵把面前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这时候,吴彦也吃完了碗里的粥,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娘,说:“娘,今天粥里的米好多,我吃一碗就饱了,锅里剩下的你吃了吧,娘大病初愈要多吃些才恢复的快。”
闻言林灵心里叹了口气,贫苦的生活让孩子早早懂事,可是太早的懂事其实是一种很深的绝望。
“没事,不够娘再煮。”
说着,林灵起身把剩下的粥分到兄弟俩碗里。
吴尚京和吴彦看到林灵如此,也端起碗大口大口吃了。
看着两小,林灵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实在发愁。
八十两银子虽多,可是今后的日子还长,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需得有个伙计营生,可自己除了一身农业知识又会什么?今日到市里看王婶她们的菜也卖不出价,况且在古代条件也不好,种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自给尚未可知。
不过,如果能得一些水稻或者小麦种子,再买一些地,以自己的知识储备也未尝不能培育出对环境适应能力强且高产的作物来
直到吴尚京和吴彦这两兄弟睡了,林灵还在规划。
窗外微薄的月光照进屋里。
看着皎洁的月光,林灵不由想起了李白那句耳熟能详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