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倒是你,蔡长老跟我说你都不好生养伤,不要命了吗?”笑过后,到底还是杨言先开了口。
萧景清不成想赤脚大夫竟会告状,只好摸摸后脑勺讪笑道:“真没事。我练一练反而好得更快呢。”说着,忽而想起外头正道的围追堵截,心内一紧,满脸关切地又问,“外头……”
杨言心内一暖,了然一笑:“已经没事了,放心。”
萧景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杨言这一句轻描淡写里饱含了多少惊心动魄。
他们在风离山庄的那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各大门派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报仇也好,跟风也好,趁火打劫也好,纷纷要对无忧阁下手。一时间风声鹤唳,眼见得一场血雨腥风将至,几场不大不小的火拼后,愈战愈勇的正道群雄却发现磨好的刀竟寻不着落点了,仿佛一夜之间,无忧阁明里暗里的据点堂口就被撤了个干干净净。如此一来,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正道群雄只好将拉满的弓对准了唯一能抓住点踪迹的杨言这一行人,纷纷加入了上官夫人等人的追捕队伍。
面对几乎是整个江湖的围捕,纵使杨言准备周全行事缜密小心,又充分利用了这些门派面和心不和造成的空隙,他们仍一度几无藏身之地。然而说来也怪,也不知是不是这些个正道运气不好,有几次他们眼看着就要被囫囵包了饺子了,杨言甚至都做好了突围拼命的准备了,那些人竟总在关键时刻棋差一招,让他们险而又险地脱身而去。
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折腾了一月有余后,好些人见难以有功,少不得就开始懈怠了。到后来,虽仍有上官夫人等人不依不饶,但绝大多数的人实际上都已先后放弃。杨言趁势耍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终于得以彻底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可以在这个小院里喘上一口气了。只是保险起见,少不得得继续蛰伏一段时间罢了。
“对了,就算着力配合,你的两仪剑法与我的九转逍遥剑法又怎么会如此相合呢?当日与那八个杀手交手时太过匆忙,倒不明显,这次武林大会上两套剑法配合的威力之大,真是大大出乎意料啊。”杨言扫了一眼萧景清手中的剑,忽而想起了这个问题。
萧景清对此也十分困惑,遂将当日在洞底参透“世无可避”时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末了道:“当时我就在想,莫不是我们这两套剑法其实大有渊源?”
杨言也很是不解,沉吟半晌,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无忧阁的武功典籍中并未有任何两仪剑法的记载。而且两套剑法的剑招数目差得实在太远,论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配上的。更何况,我们两派素来对立,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渊源?”
萧景清也知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然而却又并不甘心,遂提议道:“不如咱们试着将每招都配一下先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杨言正好手头无事,加上对两者的配合也十分好奇,便欣然道:“也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在院中试着将两套剑法一招一招地拆开来配合。杨言先前所料果然不错,两套剑法的招式数目相差太远,的确不可能每一招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九转逍遥剑法每一式每一个变化的头一招却总能与两仪剑法的某一招配合无间,实在让人啧啧称奇。两人照此练下来,竟真的用八十一招九转逍遥剑法与两仪剑法配成了一套合璧。萧景清对此自是喜不自胜,杨言心里也觉得十分有趣。
只是总不能一直练剑,闲下来的时候,既不能出去,杨言便多捧一本书或打打棋谱或写两笔字,倒觉得难得闲适。萧景清却有些难过了。他本就是个喜动不喜静的性子,打小又没怎么好好读过书,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虽有杨言在一旁相陪,但日子一久,如何能坐得住?有时看杨言捧着一本书觉得新奇有趣,想试着读一读,结果要过来往往翻不到两页就睡得口水横流。杨言也只得在一旁摇头失笑,暗里藏着促狭劲儿上来,偶尔便趁他睡得香甜提笔给他脸上添上几笔。
只是这样终不是长久之计。
好在待院里的那株白果树叶子落得差不多时,外头的风声也渐渐地平了。这一日天气正好,杨言便提议出去逛逛。
“可以出去了吗?”萧景清一脸的惊喜,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
杨言点头:“嗯,可以出去走走了,不过咱俩得先换身衣裳。”
“太好了。”萧景清雀跃不已,自是无有不可。不一会儿,便先换了一身乡下小子的打扮出来了。他第一次见杨言就是一副书生模样,便以为这次她还是会扮个书生,心里正想着当日两人相处的趣事,忽而听得杨言在身后说“好了”,一转身,眼睛就是一亮。
却见杨言一身布衣荆钗,垂了一条大辫子,活脱脱地竟成了个村姑。只是她眉眼在那儿摆着,着力伪装之下,虽掩去一身大家气度,但自有一番质朴动人。
“怎么,不好看?”杨言见他这般反应,下意识地理了一下辫子,倒有些不自然。
“不不不,”萧景清忙紧着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