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国的医生都巫医,既懂巫术又懂医术。这里没有医院。
医生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眼睛,最后他对王轻轻摇了摇头。
王半眯着眼睛,呼出的气似乎是强忍着怒火。他现在无法用自己衰竭的神力治愈他,因此希望找来的医生能给予治疗。
医生立即垂目注视地上,双肩却有些微颤抖。
“他还失忆了,怎么治?”
兴许是王的口气太不好,阿风抓着他的胳膊安慰道:“别急啊。”
医生久居王宫,对人情世故自有一套处理机制,“我曾看过一个这样的病历,那人也跟这位青年一样。并未医治而是有一天清晨醒来就能视物了。关于失忆也是这样的,哪一天会自己记起来。”
“真的吗?”阿风喜出望外。
“我亲自见过,当然是真的。”
王却心里有数,这是他拿来唬弄小家伙的。“医生,我看那边开来一艘船怕是找你的,我送你过去吧。”
医生回看了一下辽阔的海面,哪里有什么船只,但他了会王的意思,便对着瞎子优雅地鞠了一躬,“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医生,”阿风转身抓着王的手臂说,“拓哥,快帮我送送医生。”
“好。”那拓脸色难看地对医生用下巴指了指庄园方向,然后对小瞎子交待道,“我去去就回,你坐在这里等我。”
“嗯,”阿风满面堆笑应下。
大概离了阿风十来米,王终于开口,“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王,这种病不是疾病,不带病毒,恕我抖胆,这病若想治愈,只能通过您的神力……”他看到王的眼眸暗沉下去,没再往下说。
“回去吧,关于到过这里,见过他这件事,绝对保密。”
“是。臣告退。”
那拓走回去时,阿风正低头跟怀里的抱抱在低诉着什么,小松鼠一下竖起身子手舞足蹈,一下扑他怀里不停蹭来蹭去,他看了心烦,小家伙倒挺快活的。
“是来接医生的船吗?”
“嗯?哦,是。”那拓扶起他,“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在海边头晕吗?”
“嗯。”
“晚上想吃点什么?”
阿风想都没想说,“有什么吃什么。”
男人想了下,要多给他做点营养的才行。
“你的头发是有多长啊?”阿风停下来,摸索到被吹到自己身上的长发。
那拓往后看了看,“很长。”
“是不是生下来就没剪过啊,感觉好像比姑娘的头发还长。”他抓着那缕一段一段拉上来,抱抱立在他肩膀上捧着枚松果不停嚓嚓嚓啃着。
“嗯。”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面带忧伤说,“你的头发也长了不少。”
阿风垂下手,放弃丈量头发的打算,因为感觉拉不到尽头似的。“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模样?”
那拓哗哗哗把他的头发揉成鸟窝,“我怎么会知道。”
“干嘛搞乱我的头发,你很过份耶。”
男人将他的手挽进自己的胳膊里,边带着他往前走,边说,“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走了几步后,阿风轻轻嗯了一声。
竖日清晨,阿风去镇上后,那拓就回了主宅。走到楼梯的承接小平台上,他停下来,正对着远古的巨大壁画,对管家交待,11:30叫他,其它任何时间都不要来打扰他。
一进主卧王就立即划出一个修复结界坐进去,结界内壁流淌着黑色的光芒,不断往他身上射入一束束光束。每打入一束,他的眉就更紧的皱成一团。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后,结界光束打得越来越急,突然一口黑血自他口中喷出,结界瞬间打破,他跌坐在床上,伸手抹了把嘴角,看了看床上的血迹,张开手,掌心的指纹越发黯淡消逝了,他现在感到连修复结界的法力都在天天减弱。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衰竭无可避免,只是在他刚失而复得星笑之后……这真叫他无法承受。怎么样,怎么样也让他先把星笑的眼睛治好,看到他过得幸福之后。
“啪!”他一拳捶在床架上,“他的幸福里没有我,这叫我怎么忍!”
他踩着树叶回到石屋时,阿风已经回来了,他正在厨房的水槽边洗水果,边洗边哼歌,心情看上去挺不错,那只讨厌的小松鼠捧着个松果儿,嘁嘁喳喳啃得欢。
阿风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声音愉快道:“你回来啦。”
男人放下手里的食品袋,“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听觉很灵敏的。”
那拓笑了下,“我带了饭菜回来,我给装盘,准备吃饭。”
阿风摸到两个装着野果的盘子,转过身,边往外面走边说,“好咧。”王观察了一下,他现在进出厨房都不用探路的,直接大步走,如果不看他眼睛,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的记忆系统确实很出色。
那拓把最后一碟菜放桌上,拿起他的手,将一双筷子塞过去,“今天过得怎么样?”
“嗯,很好啊,李大姐今天多给了我两个蜂糕,你多吃点。”
男人往旁边的碟子扫了一眼,那东西连点热气都没有了,“你喜欢吃蜂糕?”
“喜欢,甜而不腻。”阿风摸到一个蜂糕要往嘴里塞,那拓一把夺过来,连碗一起拿到自己这边,“吃完饭再吃。”
“哦。”阿风去摸筷子。
男人看了一眼那凉掉的面团,“你若喜欢,我去跟那李大姐学去。”
“啊……”
真奇怪,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