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厅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你别总拿他来含沙射影,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
男人一言不发,起身走向浴室。
阿风兀自站在原地,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的猜疑、无声的埋怨、却从来没得到过理解。
“我去跟云逸睡。”
“不准去。”男人走进浴室关上门,没一会儿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呼”阿风拉拉领口,坐到沙发上。虽然他的袍子没有什么束缚感,但总感觉胸口有股沉甸甸地窒闷感,难受,烦躁。双脚非常想奔到外面去呼吸些新鲜的空气。
他拿起那本远古概论,翻到最新折的折页,硬着头皮扫了几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目光随便停在页面的某个地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的烦闷急于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他转头扫了一眼浴室的门,放下书,走出门。
十一点多跑到外面来,肯定会引人侧目吧。果然走到空荡荡的大厅,看到前台小哥好奇地看着他。不管了。夜风微凉,月朗星稀,花香浓郁,还听到附近的蛙叫虫鸣,有那么一瞬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叶光的小石屋,那是他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吧。他在花园里随便走了几条小径,埋在灌木丛和花奔间的射灯,将这个花园装饰的如梦似幻。
转眼来光国十年了,想想都觉得可怕。就好像嫁到了光国一般。离了那拓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像五年前一样,浪迹天涯。那次以为那拓移情别恋。这次又感觉无家可归,是因为那拓根本就不承认他,还怀疑他跟红毛。
阿风没意识到,他的脚正往今天跟两位老者去的小湖边走去。
何处是家。
是不是该回恒诺了?林涌和尹佳、宁澈还有罗立欣他们是不是都过得很幸福?他摇摇头,尽量不去想他们。
他拐过拐角,记忆里再走个十来步就可见小湖了,他往四周寻找,尽量分辨周围的景物,找出有一丝丝记忆的随便什么东西都好。看到一株独开的白玫瑰,应该到了吧?他不确定。脚下惯性走着。
他不可能回恒诺。这里除了那拓还有云逸啊。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孩子了。还有,他担心男人的身体,很担心。
诶。
找到了。
小湖边有路灯,他就近找个长椅坐下来。不,他不想看湖,不想看灯光下的花园,便把腿移到长椅上,躺下来,凝视着星空。
混沌。主神最后归于了混沌,是因为对人类的厌倦?失望?主神爱过什么人吗?不可能吧。不然怎么舍得放弃有那个人的整个人间?是爱过什么神吗?他恋爱过吗?当时,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难过吗?
“如果,我悲伤,我难过,我痛苦,我也能归于混沌吗?”他感觉有点冷便抱住了自己,“如果我归于混沌也没有人在意吧?”他看着闪烁的星星,视线有一点模糊,“至少,他,是不会在意的吧?”他把手挡着眼前,不想再想了,觉得身心都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神思恍惚,就在即将陷入黑甜的梦里时,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怎么睡在这里?”有人拉他搭在额上的手,在那人俯下身来时,他感到湿漉漉、香喷喷的长发搭到他的脸上。
他的手紧贴在前额上,转过身,朝着长椅里面,背对着那人。他听到那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人体坐在草地上的沙沙声。一只大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傻瓜,就因为我说了你两句就跑出来了?”
他的耳朵一听到男人的话,眼泪就止不住涌上来了。他把头更往手臂里靠了靠,眼皮死抵在袖子上,这样即便眼泪流出来了,也会悄无声息钻进面料里,不会被人察觉。
男人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哪个做老公的,能够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整天混在一起的?还在我面前处处袒护你,为你打抱不平,当我是死的吗?”他见阿风不出声,便接着说,“阿风,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看到你跟他谈笑风声、挤眉弄眼的默契十足,我嫉妒得发狂。”
或许是夜晚的关系,夜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可以把人白天的伪装层层去掉。也或许是周边环境的关系,静谧、芬芳、灯光打得魔幻,能轻易使人卸下心防。不管是什么原因吧,男人觉得他可以坦诚对爱人倾吐了。他必须跟阿风坦诚相待,心结的事,不是简单的处罚就可以解决的。
男人的头枕在阿风的身上,眼神落寞地看着天上调皮的星星,“我拜托你,铭记你是我的妻子,跟别人保持恰当的距离。”
阿风听到那拓柔声软语,口吻又如此落寞的坦诚话语,不仅心里一阵感动,便坐了起来。
“哭了?”男人伸手去抚他眼角的泪痕。
阿风偏开头,“谁是你的妻子啊,谁是啊?”
“你啊。”男人把他的头扭过来,轻抹半干的泪痕,“还真哭了。什么事值得这么伤心啊?”
男人随意坐在草地上,黑袍和湿长发散了一地。在微凉芬芳的夜风里,阿风觉得卸了帝王面具的男人有一股极魅人心的魔力。令人忍不住想拥抱想亲吻,但他的嘴唇一翕一合,说出冰冷的话语,“你的老婆是星笑,从来都不是我。”
男人压下阿风的脖子,在这没心没肺的坏东西嘴上啃了一口,“从来不是你?你这破烂记性,当年在原石公园初遇时我可不知道你是星笑。当我向你表白时,是向夏燃表白,也不是向星笑。当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