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这样子,让火一有点举手无措。
如果他对女人有办法的话,早就向她表白了。
他笨手笨脚走过来,“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很丑耶。”
本来心悦在湖水里兀自悲伤难过着,被灌满湖水的耳朵隐约听到这么一句,更加气恼不快,把头埋得更深了。
过了几分钟,见她还埋在水里,周围的湖面都不冒泡了,火一急了,立即拔起她,“你干嘛啊?!”
“咳……咳咳,”心悦抹了把湿脸,怒气冲冲,“你凭什么管我啊?!”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一副狼狈模样,火一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真正的心疼,摸了摸身上,他身上也没有像风擎那样风雅的人有个什么手帕什么的,只得蹲下来,抓着袍袖干净的那面给姑娘擦水渍。
心悦被他这一突然的动作弄愣住了,她从来没见火一这么温柔的一面。
直到那只满含关切的袍袖离开,她才结结巴巴道:“你干嘛管我?”
火一坦然一笑,起身环顾四周,“森林里空气真好,是不是?昨天这里打猎完,连出没的野兽都少了好多。”
心悦并没看周围,而是看着令她颇为费解的火一。
“心悦,你很少来森林里,这样吧,我带你四处逛一逛,我对这里可熟了。怎么样?”
她还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头便点了下去。
火一向她伸出粗大的手,手上有大小不等的厚茧,掌心还有划痕。
当她的手搭上去时,她听到风吹草丛的沙沙声,林中飞鸟的啭鸣声,天空白云的流动声。
“火神,对于那拓扩建军队这事,你怎么看?”风神和雷神都盯着祂,看祂有什么想法。
刚才祂竟当不知道这回事,不质问火一,没在建设军队这件事上再跟人类针锋相对。
火神躺在软榻上,神色尚可。祂懒洋洋说,“让那拓去建吧,难道我们神族会怕他的军队,即便被他建成百万雄狮,不过是我等手下的纸片轻轻一捏就碎。”
火神刚从混沌回来,对于人类要军队的事可不是这么想的,怎么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祂当然捕捉到了祂们不解的神情,仰头把背更往靠垫上贴了贴,“当那拓有他的强大军队,人类再出现什么天灾人祸,这责任可是他一肩承担了,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风神和雷神对看一眼,这才明白,原来主神在篝火前跟火神咬耳朵传达的是这么个意思。
“那,我们难道放任不管吗?”
“主神说,人类有他们既定的命运,不得擅自干涉。”
这事搁现在身衰力竭的火神面前,是再好不过,祂现在最需要养精蓄锐。
风神扫了一眼雷神,目光落在火神身上,压低声音道:“倘若现在不监视人类的发展,等以后壮大了,就更难掌控了。”
火神眼皮半闭,似乎有点昏昏欲睡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听不懂主神的话?人类不需要去掌控。主神给他们绝对自由,他们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可是,万一哪天他们强大到想对抗我们……”
“你脑子给驴踢了?”火神的身子渐渐往软榻上滑下去,看来是真想休息了,“如果他们真的蠢到那一步,遭殃的是他们自己。”说完祂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祂们。
两位神祇见火神言尽于此,便起身告退。
火神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大大的寝殿里又只剩祂一个了,以前这样待着倒挺稀松平常,但现如今却会想起昨天阿风还在这里,坐在这张软榻上给祂喂食,叮嘱祂要早点休息、不要费神操劳、注意饮食规律。
从来,没有神或人这么贴心跟祂唠叨过这些事。
祂转过身,第一次蜷缩起身子,抱住两边的胳膊,这宫殿名为火神殿,却好冷啊。是不是应该叫卡缪早点为壁炉添煤炭生火了?
正睡得迷糊,听到有声音在唤祂,倏地一下惊醒,看到竟是阿风站在旁边,小桌子上搁着汤药和热粥的托盘。
竟然如约来了,还以为他只是应付说说罢了。
阿风皱眉扶祂起来,“睡觉也不知道盖一条毯子,这都入秋好久了。”拿旁边的枕头塞祂腰下,让祂坐得更舒服一些,“先喝粥,再吃药吧。”
阿风从光殿出来时已是午后了,刚问一个卡缪,祂现在还未用餐。
饮食如此没规律,即便没受伤,身体迟早也要闹革命。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火神一看到这寡淡到没朋友的饮食,立即拧起眉头,“这么清淡怎么吃啊?”
“难不成你还要吃美味佳肴啊?诸神盛宴好不好?”阿风说着坐到祂身边,拿起粥碗,舀几下热粥,边散热边说:“你昨天本来就大费神力,在篝火晚会上又不忌口,专挑辣的吃,你知道医神昨儿个连带把我也训了一顿么?”
火神的眉头挑了挑,想到那个专制的医神他就脑壳疼。
阿风吹了吹调羹上的热粥,压到火神嘴边。
火神看他这么专心伺候,也不再刁难食物清淡了,张嘴乐享这短短的只属于祂跟他的静谧时光。
“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拓并没跟阿风讲扩建军队的事,但是轩渊他们招兵买马,动静可不小。
火神把热腾腾的暖粥咽下肚,感受了一会它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的那份舒适感,故意问道:“什么事?”
阿风盯着祂,不确定祂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拓是断定不准他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