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拓,我想回芬芳谷住一段时间。”
没有激烈的分手场景,没有愤恨的用词,就是这么一句很淡的话。
言语间有一种疲累感。
那拓直起身,把他更紧拥进怀里,望着蒸气朦胧的上方,心里浮上一种深沉的乏力感。
良久。
男人哑着嗓子说,“好,但最多去一个月。”说完便垂头去找他的唇。
一个月,是他容忍的极限。
这次,阿风没挣扎,乖乖仰头跟爱人接吻。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变数,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
他们在寝殿吃了一顿很平静的晚餐,像在光国跟男人、云逸还有永吉一家人吃饭那么平静。
男人挟的所有菜,他都吃了。
那拓盯着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么乖顺的小子,原来,他想离开时,是这么平静和……冷情。
男人把他送到芬芳殿外,看着小子说一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一步一步,仿佛会这样走出他的生命。
“阿风!”
阿风转身。
那拓奔过去一把抱住他,“不准放弃我们的爱情!”
阿风贴着他温热的胸口,眼睛看向别处,眼珠在激动移动……突然他拉下男人的脸,连唇的位置都不找,冲动吻上去。
毫无章法、激烈粗暴。
好在,男人只呆怔片刻,下一秒就拿回主导权,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头发里,将人扣向自己。
在更沉迷之前,阿风一把推开他,粗喘着擦了把嘴,视线停在男人起伏的胸膛上,“这一个月别来找我!”说回转身跑了。
直到再看不到爱人的身影,男人还站在月光下,身上披了一身淡蓝的月华。这时他才发觉刚才抚摸小子脸颊的手是湿的,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咸的。
更强,才能保护小子。
那拓回到光殿时,总管在大殿等了很久了。
“王,议事厅有人等。”
“来了多久了?”那拓边说边往那边走,面无表情。
总管感觉阿风走了,连带把那个有温度的那拓王也带走了。
“一个多小时。”
“女的?”
总管边跟着小跑边想,难道王就因为她而把阿风送走的?
呸!
刚才王送阿风走时,可不是想送他的表情。
难道是阿风察觉了王与她的奸情,所以才走?
或许……,呸!
如果王想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还退婚?
难道是藕断丝连?
“想什么呢?”他们已走到议事厅前,那拓说:“你下去吧。”
“是。”总管鞋底抹油,立即跑了。
那拓看了一会他那麻利的腿脚,转头走进去。
明亮的烛光下,长桌右侧第一个位置上,果然坐着那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他走进去,一点都不惊讶,“你来了。”
打招呼的语气、神情都像跟熟人问,你吃饭没,一样稀松平常。
陷入沉思的人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颤。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处理了点私事,”那拓坐到首席上,“那么,现在开始?”
星笑抬起头,后背挺得笔直,“都是我干的,我自首。”
那拓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盯着交叉的双手,“共犯有谁?”
“没共犯。”
“那些被召唤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拓说,“这需要我去查?”
星笑吸了一口气,跳动的烛光印着她银灰美发光泽闪闪,“其他人只是辅助我,我才是主谋。”
“认识这么久,我才发现你是一个勇于担当的人。”那拓笑了。
“说吧,你要怎么处罚我。我都无条件接受。”
“先说说,为什么要这么针对阿风吧。”他靠进椅背里,这天,真是被折磨得精疲力尽透了。
星笑那美艳的双眼飞快瞥了一眼男人,脸色半黑,“你说为什么?他抢了本应是我的男人。”
那拓把手搭在眼皮上,哈哈笑了起来,笑毕,他说,“星笑你太狡黠了,让人无法怪罪。”
“我不会乞求怜悯的,你也别怜悯我。”
“不会的。”那拓沉默了一会,“还有其它原因吗?”
星笑看着男人扬起的硬朗颈线,难道他知道了自己跟火神的关系?
“没有其它原因了吗?”那拓坐起身,看上去神情还是那么疲累。
“这一个原因还不够充份?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那拓严肃地看着她,第一次,他用这么严谨的态度面对这个他曾有好感的女孩,“我记得我表过态,退婚的事跟阿风无关,是我个人的问题。因此,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向我来,别冲着他。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星笑看过面对诸神时这样的那拓,看过面对子民时这样的那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种面目对待自己。
她以为在他心里,她永远是特别的,拥有永恒特权。
因此就算来认罪,她也不认为那拓会真的舍得处罚她。
她就是来确认,自己在那拓心里的分量的。
但是,此时,她心里的幻想破灭,现实没想到如此残忍赤裸。
那拓见她脸上挂不住,自知自己态度有些过了,可是他顾不了这些了。
想到今天阿风被推下来、被围堵、被辱骂,右手食指到无名指三指间还隐约感到无声咸泪的质感。
他心里就不由蹿上一股怎么都压制不了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叫人来抗议,又给了神族打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