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很累?”阿风走过去,把手搭祂肩上。
火神抓过他的手,默默握着,“有点。”
“火神,我觉得神族始终是要让位给人类的,”阿风说,“虽然这次神族有失颜面,但是,只要日后以此为戒,严于律已,眼前的事情只是小事,转瞬即逝的。”
“嗯,我知道。”神界二把脸贴他手心里,紧紧贴住,“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阿风被祂逗笑了,“你想要什么?”
“你。”
阿风脸上一阵尴尬,“你不要这么说。”
火神把人扯大腿上坐着,扣住他挣动的身子,“阿风,我可以为你放弃神界二把手的位子,可以为你放弃整个神界,那拓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
“主神给我说过了,要我们无为而治,逐渐放权给人类。”火神扣着他手说,“以后我们或许就可以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了。”
阿风听了这话,不由张开嘴,他没想到主神会撤去控制权。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开始整顿诸神层,把祂们整顿好了,我就没什么事了。”火神说,“到时候陪我去看尽沧海桑田,好不好?”
“你……”
“在求婚啊……”
阿风一下站起来,神色慌乱道:“我回去了。”说完又闪移走了。
火神看着一下子空荡的空间,笑了,“他害羞了,代表我有机会是吧。”
阿风撞进自己的寝殿,手撑在桌子上,心还兀自怦怦乱跳。
刚才的情景跟某一时期的好像啊,是哪一时期呢?
他在烛光中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刚拿起杯子,目光就驻于其上。
“阿风,等以后洗白了,我们就去旅行好不好,管他光国、恒诺或是天涯海角,我陪着你啊,天涯海角。”
当时那人,递给感冒的他一杯热药茶,也拉着他的手这样说。
那人,是红毛。
阿风看着看着那杯子,突然砰的一声将杯子磕在桌子上,头埋进臂弯里无声哭泣。
红毛,是不是彻底的死了?
肯定是了,自己违背了跟主神的契约。
这是最令他痛心疾首的事。
如果能换回红毛的命,不管拿什么去换,他都愿意。
乌云密布的诸神广场上,密密麻麻堆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叠得水泄不通。
连家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和最小的幼儿都被抱出来瞻仰这个最具历史意义的一刻。
诸神的悲鸣。
那根擎天柱上还空荡荡的,广场里摆放着用刑的巨鞭,旁边站着三五高大军官,个个脸上有仰制不住的喜色,整个广场洋溢着人们翻身作主的浓浓欢欣之情。
他们看过水神神色呆滞去送葬,看过祂下跪道歉,但是这远不够,他们更想看祂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们说,以后净土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人群中一个壮汉大声喊道,声音既浑厚又欢快。
“那还用说,以后诸神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给我们脸色看,否定,”一个老人挥挥他布满皱纹的棕褐色粗糙铁拳,“我们依法还以颜色!”
“就是!就是!!”身边人人都响应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像过节一般的喜悦神色。
“就应该狠狠抽水神!”一个稚嫩高亢的叫声传过来,“祂太嚣张拔扈了!”
“就应该狠狠抽水神!”众声附和,越喊越舒畅。
军官循声望去,见是刚从地牢里放出来的、那个为花神打抱不平的小子,他破衣烂裳黑禢色的布料上沾着斑斑血迹,蓬头垢面,连脸都没洗。
这些军官都知道花眷跟水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花眷来军营找那拓,以及来军营散布流言都是水神背地里指使的呢。
军官中有一个是这少年的长官,对这个机灵而天赋极高的小子特别倚重,立马朝他挥手,唤其过去。
高地上,站着一些来自各个神殿的卡缪,他们都神色凝重注视着广场,一声不吭。
小子刚被打发下去,另一边的人群却骚动起来。
人们往后一看,看到是那拓带着各族长走来,纷纷自动分立两边让出大道。
那拓今天穿一件十分庄重大方的正统白袍,袍沿裹着金边,头戴一个羽羚头饰,插羽毛的底端用一个狮子头像的黄金族徽扣住。整个人走进来,威风凛凛,浑身上下充满王者之气,让人们忍不住臣服其脚下。
火一一身浅红长袍、心悦一身雪白雪纺长裙、各个族长都盛装登场。
他们的装扮与气势,向人们传达他们即将接管净土的错觉。
人人都朝他们伏地跪拜。
“起来吧,”那拓说了一句,匆匆走到广场中央。
火神和诸神还没一个现身,已快到正午行刑时间了。
等了一会儿,广场里刚才还寂若无声,现在大家见王和族长来了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开始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火一凑到那拓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小声交谈了几句,火族长便朝那几个军官挥了挥手,让把受刑者带上来。
当人群引起大骚动,卡缪跟随的目光都飘动起来,有些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还有几个手捂着脸上的面纱小声啜泣起来。
从人群里迟缓走来一小队人,走在当前的是一身素色单衣的水神。
今天的祂神色憔悴,再不见往昔那傲娇刁横的模样。平常长长的、高翘的漂亮水蓝色长指甲现在黯淡无光的垂在身侧。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