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阿风一下被问倒了,下一秒,感到一只大手压到他肩上。
“其实我们是从东南地区来的,那图家族你知道吗?”
“那图……”领队喃喃道,“哦,那图啊!”
阿风看到领队眼里反射出摇曳的火焰橙红光,转头询问般望向那拓。
男人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领队看这男人对少年举止如此亲密,不禁好奇道:“两位是什么关系?”
“朋友,”阿风顾不得拍开那拓的手,急忙道:“我是陪他来进货的。”
那拓还没说话,领队说,“若说是兄弟,我都觉得这关系都有点过了,你们是情侣吧?”
“不——”
“你真好眼力。”那拓真心夸奖道。
“小伙子,”领队对阿风说,“其实现在我们对同性相爱已经相当开放了。这都要归功于那拓王吧,他敢爱敢恨,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感情史,但是他对现在的花神的痴恋是有目共睹的。”
有人叫他们过去用餐了,领队抬起头挥了挥,示意知道了。
然后他站起来,拍拍阿风的肩膀,语重深长道:“别人的目光算什么啊,一生或长或短,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起火把,又瞟了一眼那拓,“走吧,我们去吃饭。”
人类王微笑着朝领队走去,在擦过阿风时,拉起他的手。
在快走到篝火旁时,花神暗地里抽出了手。
晚饭的食材很丰富也很新鲜,领队他们说了很多奇闻趣事,令阿风惊讶不已。那拓看小子听得有滋有味,第一次来了兴致,专挑东南地区呈报的一些突出事迹说了一二,点到为止,既让领队他们相信他俩真是来自东南地区,也无从怀疑他们的身份。
一场原始森林中独特的晚餐竟在说说笑笑中转瞬即逝。
“我不明白,”领队说,“你们那边的劳作物难道一点都没有?以前是靠什么吃饭的?”
大家都酒足饭饱、姿势懒散或撑着身子或半躺在篝火的地上望着坐在中央的两人。
“唉,”
阿风从来不知道那拓竟还有天生演员的属性,他也扭头看着一本正经忽悠的某人,心想,这人,以前说爱我,是不是也有演戏说谎的成分?
“你们知道这几个月,大雨小雨就没间断过,我们东南方又是鱼米之乡,江河湖海水量太充足,因此洪灾不断,别说是农作物了,就连人有时候都被冲进水里,连一件衣物都找不到。”
“对,领队,”紫眼小伙用手肘顶了一下老人说,“上次我不是给你念过报纸嘛,那上面说,东南地区暴雨不断,房屋被冲倒了无数,很多人拖家带口爬上高地,连个遮雨的地方也没有。”
阿风扫了身边人一眼,那拓的整个脸显得很严肃,那是专属人间帝王的严肃与悲怆。
在他离开人间的这些天里,原来人类经历了大灾难啊。
连绵不绝的雨水和神光塔区域性怪异降雨,这种种诡异的事让阿风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心头隐隐爬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尽快再去一次神光塔吧。
领队把酒袋高高举起,但袋口却再难倒出一滴酒水,他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说:“若是这样,光什大人可能不会给出优惠价格。”
紫眸小伙随声附和,“是啊,光什大人绝对会坐地起价。”
收拾了吃食后,有人过来跟领队请示去睡觉了,虽然大家酒足饭饱,但还是一脸疲惫。
领队点点头,起身去给他们安排睡觉点。
阿风便趁机打听光什是什么样的人。
“光什大人啊,”小伙不厚道的笑了,“我跟他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不过领队都跟他打交道几十年了,听领队大叔说,他喜好男色,后宫男宠无数。又贪污受贿,有钱就是爹。当然拉,人家看上的是最丰厚的肉块,像跟他族的大生意啊,表面上对我们这些族人照顾,其实落实在实处的好处一腥丁点罢了。”
“喜好男色,后宫男宠无数……”那拓默念。
“这是我听说的啊,我不负责消息的真实性。”
阿风多看了小伙一眼,这孩子还真有当记者的天份。他本来还想从小伙这里多挖掘些信息,但是领队回来了。
篝火旁只余他们四人。
本来原始森林外面的天气不冷,但是现在他们在森林的腹地深处,气候阴冷潮湿。
阿风缩着身子往火边靠了靠,酒足饭饱后,走了一天的疲累劲重袭上身,上下眼皮直打架。
那拓听着领队说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的英勇事迹,眼角余光一直密切注意着小子的状态。
小伙打着酒嗝怼了他一句,“你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见识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见你发达过?”
领队把大手一挥,舌头也有点捋不直道:“发达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吗?”
“难道不是吗?”阿风突然俯过身来问道。火红的火影摇曳在他喷红的脸上。
老人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如果只是那样,那人生未免过于单薄。”
阿风扒在那拓盘着的腿上,眼皮开开合合道,“那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老人意味深长看着那拓,停顿片刻,又把视线转到阿风身上,“我觉得是陪在身边的人。像你的父母、你的至交好友、你的爱人。”说最后那四个字时,老人又看向那拓,仿佛在叮嘱他要珍惜眼前人似的。
阿风从那拓腿上爬起来,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