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中,贵人一语,震惊众人。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贵人会提出如此刁难人的要求。
当然,在座的权贵子弟还有几位大才子中,有几人倒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苏白不及弱冠便被封为国士,早已引起很多人的嫉妒,如今,他们倒想看看,这位陈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国士怎样应对贵人的要求。
“姑姑!”
珠帘后,尉迟卜闻言,神色也是一变,虽然他对诗词并不是太懂,却也听出来姑姑这个要求是多么的苛刻。
作诗,又不是吃饭,说来就来。
而且,姑姑的要求,听起来还这么过分。
贵人伸手,制止了身后的侄儿继续说下去,面带微笑道,“不必担心,苏先生可是我陈国最年轻的国士,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珠帘外,座席间,苏白听到珠帘后贵人的要求后,面露无奈之色。
他要是再听不出这位贵人是故意刁难他,那他就是一个傻子了。
“对了,七言绝句还有七言律诗你都作过了,便换个体裁吧,不能重复了。”
这时,珠帘后,贵人的声音再度传出,说道。
苏白听过,差点没有直接栽倒下去,这太欺负人了。
座席间,众位青年才俊和权贵子弟的脸色也再度变化,这位贵人现在已不是刁难人了,而是要故意让这位苏先生出丑了。
“是!”
苏白稳了稳心神,咬着牙,不让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珠帘后,贵人也听出前者语气中的不满,轻轻笑了笑,道,“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苏先生可要抓紧时间了。”
苏白压了压心中的气息,目光透过船舫的川子看向外面河岸上的行人,数息后,定下心来。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敲石不得火,壮阴夺正阳。
苦调竟何言,冻吟成此章。”
平静而又宁和的声音,在船舫中回荡,诗词落,在场的气氛再度凝滞下来。
写冬,无冬,一首五言律诗,震惊全场。
宴席间,一位位才子心中波澜翻涌,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这个苏白,当真作了出来。
珠帘后,贵人听完这几乎完美的诗句,美丽的容颜上不禁露出感慨。
“好诗!”
贵人开口,道,“先生的才华,果然令人赞叹,希望接下来的咏夏之作,先生依然能让本宫惊艳。”
宴席间,众人回过神,目光也都看向了后方的苏白。
七言律诗,七言绝句,五言律诗都已经作过了,接下来,这些体裁已都不能用,毫无疑问,最后一首诗的难度,将会成倍增加。
“贵人。”
众人瞩目中,苏白开口,恭敬道,“接下来一首诗可能有些长,不知苏白是否可以借笔墨一用。”
“当然可以。”
珠帘后,贵人点头,平静道,“来人,给苏先生端上笔墨。”
“是!”
一位侍女领命,端着笔墨纸砚走上前。
“多谢。”
苏白提笔,稍作思考,便开始落笔。
这一次,苏白没有再写绝句,也没有再写律诗,而是选择写了一句长诗。
一句七言,共二十局,洋洋洒洒一百四十字,篇幅之长,整整写了三尺宣纸。
最后一笔写完,苏白落笔,将诗词递给了身旁的侍女。
座席间,众位年轻才俊看着呈上去的宣纸,眸中皆有期盼之色。
珠帘后,贵人接过宣纸,看过后,神色再次一震。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放生鱼鳖逐人来,无主荷花到处开。
水枕能令山俯仰,风船解与月裴回。
乌菱白芡不论钱,乱系青菰裹绿盘。
忽忆尝新会灵观,滞留江海得加餐。
献花游女木兰桡,细雨斜风湿翠翘。
无限芳洲生杜若,吴儿不识楚辞招。
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贵人开口,轻声读着宣纸上的诗作,声音虽然不大,船舫中,所有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寂静异常的船舫,这一次,除了贵人的诵读声外,再无任何其他的声音。
相邻的房间中,珠帘后,月仙子听着贵人的诵读声,风华绝代的容颜上绽放出倾城的笑容。
论武学,公子或许还太年少,但是,论才学,公子当得天下无双。
十一年的卧薪尝胆,只为今时重回洛阳,搅动天下风云,这十一年来,公子吃过的苦,流过的血,又有何人能知。
船舫中震惊,还是震惊。
所有的人,这一刻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这是怎样的才情,才能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这样的一首惊才绝艳之作。
贵人读完最后一句诗后,便没有再说话,目光看着宴席间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众人,不禁心中一叹。
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本来想借助苏先生之首,激励一下这些陈国的年轻才俊,不曾想,苏先生竟会给了她这么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首诗之后,这些年轻才俊感受到的恐怕已不是激励,而是无力。
同样的年龄,这样的差距,着实太大了。
这位苏先生的才华,即便比起太学的季归和蔡康两位桃李满天下的老先生也丝毫不逞多让。
贵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