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伊河水下,冰冷刺骨。
苏白拖着阿离,全力地朝前游去,不敢片刻停留。
他知道,即便他和阿离有武学根基相护,在这冰冷的河水中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若是不能及时游到岸上,他和阿离都要死在这里。
苏白带着阿离远离后,伊水河中心,禁军乘坐小船到来,全力相救落水的众人。
“尉迟卜,你怎么在这里?”
小船上,一位禁军统领看到前方同僚,不解地问道。
“皇后娘娘刚才在船上。”
尉迟卜应了一句,有些着急道,“先别问了,找到苏先生了吗?”
“苏先生?”
禁军统领神色一怔,道,“没见到啊。”
“赶紧找,苏先生已落水许久,再找不到就危险了。”
尉迟卜催促道。
禁军统领闻言,也不再多言,赶忙吩咐周围的禁军在河中寻找苏白的下落。
尉迟卜看着伊水下游,提起的心依旧无法放下,希望苏先生能平安离开。
那个巫族的妖女当真是个祸害,带给苏先生和他们这么多麻烦。
伊水下游,漆黑的夜色下,一处无人的地方,苏白爬上河岸,旋即奋力将仡离也拉了上来。
“咳咳!”
河水如此冰冷,仡离上岸后,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寒冬天气,寒风冰冷刺骨,两人衣衫全都湿透,体温快速散失。
“将衣服脱下来,把水拧干,快!”
苏白说了一句,没有任何迟疑,开始脱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衫。
仡离身子不断颤栗,苍白的小脸上却是闪过犹豫之色。
“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快点。”
苏白着急地催促了一声,旋即转过身子,道,“我不看,赶紧把衣服上的水拧干。”
仡离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不再犹豫,双手哆嗦着,一点点开始解衣衫上的扣子。
寒风吹过,两人冻得全都一个激灵,苏白背对仡离,将外衣都脱掉,拧干水后,在雪地上滚了一圈,借助积雪将贴身衣衫上的水也吸掉。
做完这些,苏白穿上外衣,开口道,“阿离,好了吗?”
“我,我解不开扣子。”
后面,因为寒冷,仡离双手不断颤抖,已经不听使唤,怎么都解不开衣衫上的扣子,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苏白闻言,赶忙转身,使劲搓了搓双手,道,“我的姑奶奶,你真是急死我了。”
说话间,苏白也顾不得礼教之别,直接拽过阿离的衣服,使劲一扯。
顿时,仡离身上,所有的扣子全都扯了下来。
脱掉阿离的外衣,苏白使劲将上面的水拧干,着急道,“快躺在雪里,像我刚才那样滚一圈,用雪将衣服上的水吸干。”
仡离听过,不敢再迟疑,躺在雪上,滚了一圈。
“快穿上。”
苏白将稍微干了一些外衣穿在阿离身上,目光扫过周围漆黑的夜色,拽过不断颤抖的丫头,朝着西边赶去。
这里距司马府最近,只能先去老师那里了。
司马府,后院,灯火跳动,昏暗的灯光下,司马真从房间地板下的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卷陈史,吹掉了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
如今,这些记载当年真相的陈史已所剩无几,千万不能损坏。
竹简上,或许因为保存的时代太久,连接竹简的麻绳都快要腐蚀。
记载陈史的竹简上,每一卷都有编号,司马真注视着眼前的陈史,心中轻轻一叹。
当初,他也只来得及抄下很少的一部分陈史,以假作真,让朝廷搜走后毁去。
真相,绝不能就此被掩埋,如今,柱国府的孩子回来了,他一定要帮他将当初的真相揭开。
“砰!”
这时,府外,已经上锁的府门一脚踹开,即便在后院,都能听到这巨大的动静。
好在司马府地处偏僻,周围都没什么人家,不然,非吵醒一堆人不可。
后院,司马真听到前院的动静,神色微沉,立刻收起竹简,放回了地板下的暗格中。
后院外,苏白扶着小脸苍白的仡离到来,没有经过允许,直接闯入了司马真的房间。
“老师。”
司马真震惊的目光中,苏白扶着仡离进来,将快冻僵的丫头扶到火盆前,然后从床上抱过被子,给后者裹上。
司马真看着两人这狼狈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了?
“老师,有生姜吗?”
苏白开口问道。
“灶房有。”
司马真应道。
苏白点头,快步走出屋子,去取生姜。
不多时,苏白取了水壶和生姜走来,将生姜扔进水壶,直接放在了火盆上。
做完这些,苏白坐在火盆前,哆哆嗦嗦地开始暖身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
司马真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开口问道。
“多谢老师。”
苏白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方才缓过来一些,道,“说来话长,我和这丫头掉伊河中了,幸好老师的府邸相距不远,不然,我们非冻死不可。”
“掉河中了?”
司马真皱眉,道,“今天不是花灯节吗,看个花灯也能掉河里?”
“禁军在找这丫头。”
对于司马真,苏白还是比较信任,没有隐瞒,说道,“阿离是巫族圣女,我们为了逃脱禁军的搜查,不得不跳入了伊河中。”
“你还真是能招惹麻烦。”
司马真说了一句,走到床榻前,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