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时像是三岁小儿所写的字,如同几条软弱无骨的蚯蚓在爬动。细看却又有一股潇洒飘逸的气质,力道暗藏其间,不露山水。
好字,景歌暗叹一句。
“老丈,你在钓鱼吗?”景歌把马匹系在一株柳树上缓步走近,很自然的在他摊前的小板凳坐下。
那个身着麻衣的老者放下鱼竿,转过身来,轻抚着灰白胡子仔细打量着景歌。
景歌坦然地看着他。
过了一小段时间。那老者重重的点两下头,一脸赞许之色的说道:“嗯,不错,小伙子果然见识非凡,竟然能看得出老夫在钓鱼!”
上官君月一脸呆滞的看着一老一少的对话。人家拿着鱼竿不是在钓鱼是在干嘛?这问的不是废话?
还有看出你在钓鱼就算见识非凡啦?瞎子才看不出呢!两个白痴。
景歌完全不觉得这对话有何不妥,听到老者称赞毫不犹豫的接上一句,“那是当然,本帅的眼光自然远超那些凡夫俗子,非常人所能及。”
“很好,小伙子,老夫看你骨格惊奇,十二命宫皆是超凡脱俗的景象。日后必将大富大贵,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老夫在这里就先行恭贺一番。”老者说道。
“此言当真?”景歌双眼发光,惊喜道。
“老朽从不妄语。且让我一观你掌纹命理。”老者笑吟吟的拉过景歌左手,仔细观看他的手掌。片刻后,他的笑意渐淡,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成一团,神情无比严肃。
“老丈。”景歌轻声叫道,“老丈,怎么啦?”
景歌喊了两三声那老者才回过神来,之间他摇头叹息了一番,开口说道,“今日见到了千年一遇的绝世命格,只是世间万物,皆处于平衡之间。虽然你身负大气运,命格贵不可言。但是命途坎坷,你且看这纵横交错的纹路,横截你的命线。这种线,是极其罕见的死线,而你不止一根,恐怕你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
“啊,那可有破解之法?”景歌急忙问道,脸露恐慌焦急之色。
上官君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由得暗叹一句,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上苍有好生之德,总会留有一线生机。好在你今日碰到了我,待我为你逆天改命,助你走上人生坦途。”老者轻抚花白长胡子说道。
“只是,行这种逆天之事,老夫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那就有劳老丈出手相助了,日后若真有所成就,必不敢忘今日老丈改命之恩。”景歌拱手打断他。
“小伙子你很没诚意啊。”那老者看到景歌并没有掏钱的意思,不悦道。
“小子不忍心老丈付出那么大代价,不如您把改命之法传给我,我自己来逆天改命吧。”景歌笑道。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莫不是特意前来调侃老夫?”老者神色不善的道。
“我想借这本书一观。”景歌指着他桌面上摆着的那本厚厚旧书。上面写着麻衣相术四个字,边角已经卷起,纸张泛黄,应当是有些年头了。
“不借。”老者毫不犹豫的拒绝。
“十两银子借一次如何?”景歌询问。
“不行。”老者依然果断拒绝。
“二十两,这是我们全部身家了。”景歌说道,一路上上官君月时有救济穷人,钱确实花得差不多了。
这老者平常在这里看相,不过是几个铜板一次而已,现在竟然有人出这么大价钱要看一下这本祖传的破书?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不过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看。”
“好,谢了,小子姓景名歌,与老丈相谈这么久了还未问请教尊姓大名,请恕小子失礼。”景歌得到他同意后变得谦逊很多。
“老夫姓姜,名尚,因善相人之术有些年轻人也唤我作太公神相。”老者答道。
“姜老丈,你在这里垂钓不会是用直钩吧。”景歌问了一句。
姜老丈翻着白眼:“直钩怎么钓得到鱼,你这小子脑袋真不灵光。”
景歌笑了笑,也是,眼前这老东西一副老坑货模样,哪里可能是那个姜太公呢。
恰好此时有鱼上钩,姜老丈把鱼竿收上来,鱼钩上挂着一条不过两指的小鱼,姜老丈把鱼取下来,丢进河里。
“老丈钓鱼是为了消遣?”景歌疑惑。
“非也,只是这鱼太小罢了。”姑苏河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钓鱼还是撒网抓鱼,都会把不足两指的小鱼放生。
竭泽而渔,明年无鱼,千百年来生活在姑苏两岸的人民早已懂得这个道理,也牢牢的遵守这个规矩,故此姑苏河鱼捕之不尽。
“太公,我只能给你十两银子。”上官君月咬着下嘴唇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剩下的十两欠着先,日后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