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洪流之中>第四章 被子、草以及被日
了嘴,抓紧苦练“痧”敌本领。

与草的纠缠几乎与被子同时展开。军校一般都建在比较偏僻荒凉的地方,面积还挺大。像这种既大又荒凉的地方,往往就长着很多草。但不要紧,军校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免费劳动力。在军校里还流行一句话: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牲口用。草和牲口,天生的冤家。你问问哪一头“牲口”没在军校尽情地“吃”过草,有的除了“吃”草,还要“吃”树叶。似乎在军校里,永远都有剪不尽的草,扫不完的叶。

那是军训开始的第二天,刚看完《新闻联播》,学员们正准备回去继续磨被子时,催命的哨音响了:“换体能训练服楼下集合,三分钟。”

等他们跑到楼下,看见地上摆了一堆镰刀剪刀,这是要干啥?来自农村的学员反应最快,莫非要去帮老百姓收麦收稻子?但这时间也不对呀。

这时,几位班长痞气十足地晃了过来,嘴里叼根草,半截袖子捋到肩膀上,露出健硕的肱二头肌,一副欠揍模样。

“兄弟们,别愣着呀,赶紧挑一把顺手的,咱们剪草去。”

为期一周的园丁生涯开始了,每天一至两个小时,雷打不动。管你之前是龙是虎,现在也必须乖乖地蹲下去,经受烈日的炙烤、蚊虫的叮咬、草丛的刺挠瘙痒,有时今天剪过的明天还会让你再剪一遍。你不乐意又如何?你不理解又如何?需要的只是你的服从。

当然,剪草的肯定不止他们。三号院长草的地方很多,器械场有草,靶场有草,障碍场有草,花园有草,路边有草,基本上能长草的地方都长了。每次剪草也总能遇到很多肩负共同使命的苦瓜,心里才觉得平衡很多。

少年们挥舞着剪刀镰刀在一片风吹草低的画卷中挥洒汗水,夕阳西下照在汗津津的背上,照在堆砌的草垛上,很有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感觉。就像和尚不明白为什么要撞钟一样,他们也弄不懂剪草的用意。很多草根本没必要剪,但领导让剪,他们就剪;领导让剪掉浮躁,他们就争取达到。不理解的时候就埋头苦干,立志争做一个高尚的园丁,一个纯粹的园丁,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园丁。

原来,无论什么事只要干到极致都会有成就感。

除了磨被子和剪草,学员们每天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应付队长的找茬,并且随时随地做好被日被修理的准备。胖教导员除了必要的教育外一般不会出门,胖子怕热,可以理解。队长就不一样了,他至今还保留着在野战部队(简称为老野)养成的好习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中午也不休息。每天皱着眉、吊着脸、戴着白手套如幽灵般到处晃悠,碰到不满意的就开始咆哮咬人。以至于发展到后面,一听到他的脚步声都感觉心里瘆得慌,一颤一颤的。

短短几天,光九班就有三人遭了毒手。先是欧阳钟秀因为听了一个笑话而“轰隆隆”大笑,可能是把队长惊着了,便推门进来对他说:“你很开心吗?你很悠闲吗?被子叠好了?内务都整好了?”

“没有”,欧阳钟秀头都不敢抬。

“没有?没有就闭上你的臭嘴抓紧搞,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就像一头驴在叫唤?”

这天上午,欧阳就真的没敢多吭一声。

接着,某天吃完午饭回来,柳健手插着兜在走廊里晃悠,先是冲欧阳钟秀喊了一声“胖子,你帮我……”,教导员恰好从洗漱间出来,他狠狠瞪了柳健一眼,好在没说什么。胖子的心为何都如此敏感。

柳健还在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可一回头,队长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以“条令规定,军人不得插手、袖手、背手”为由让他把裤兜缝上。整个军训期间,柳健都没敢把兜解开。

最近倒霉的是林春。那天早上,全班都在宿舍打扫卫生,队长冷不丁地走进来。闵扬眼尖喊了一嗓子“起立,队长好”,所有人都跟着做了,只有林春慢了半拍且没有喊好。队长认为他尚不具备军人应有的礼节礼貌,为加深印象,便罚他中午对着俱乐部的墙喊两个小时“队长好”。

那天中午,队里死一般寂静,只有“队长好”、“队长好”、“队长好”的喊声一遍遍响起。林春的声音先是平和,渐渐充满了委屈,甚至有些绝望,最后是沙哑的嘶鸣。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嗓子已完全失声。从那以后他变得更沉默,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除了检查,队长还喜欢搞各种评比。每晚点名的时候他都要把各班排个一二三,哪个班好似一朵花,哪个班又活像一坨狗屎。每次听队长排名,学员们就如同站在审判席上听法官宣判一般紧张。受表扬的欢天喜地,班长也会大发慈悲带他们去超市潇洒一番,吃个雪糕喝瓶啤酒,顺便逗逗收银台的妹子。被批评的则顿时被愁云惨雾笼罩,免不了回去被班长一顿猛搓。

经过一段时间得狂轰滥炸,服从意识逐渐被钉入学员的脑子里,诸如“不理解”之类的屁话少了,行为也规矩起来。他们开始慢慢懂得哪些事该干并且一定要干好,哪些事不让干就绝对不能干甚至连想都不能想。

同其他人一样,闵扬偶尔也会背着队长骂他娘,也会质疑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合理,是否过分,是否在践踏人性。这个阶段的闵扬,还不能理解队长的良苦用心。但在适应环境方面,闵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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