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陈思远脱掉脚上的高跟鞋,随手把它丢到一旁,“你老是这么多愁善感,有时候我真的挺烦你的。”
陈启辰叹气,“我知道我有时候挺烦人的,你知道,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财富到底有什么用呢?”风吹乱了陈思远的头发,她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可眼里又好像空无一物,“你拥有很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你开着玛莎拉蒂穿着定制西装,只要你肯花钱,很多姑娘都会愿意跟你睡觉,很多人会愿意为你的钱而去拼命,可却依旧没有安全感。安全感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陈启辰凝视着她,不说话。
“看我干嘛?”陈思远缩了缩肩膀,“我知道我穿婚纱挺好看的,事实上女的穿婚纱应该都挺好看。”
“哎”陈启辰起身,去车里拿了外套扔给她,“别着凉了。”
“那么粗鲁干嘛啊,”陈思远哼哼,“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难怪打光棍。”
“滚犊子。”陈启辰笑骂。
他又突然不笑了,目光低垂着,“你知道的,何必再问我。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穿上了西装,梳着背头,也不再用为了生计而犯愁可我还老是想起以前,如果说我站在荒原上,那你就是那个带我走出荒原的人,我站在黑暗里,那你是光。没有你我哪来的安全感呢?”
陈思远沉默了很久,“一定要是我吗?”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就不帮你了,总感觉是害了你。”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没有你我大概会很惨吧?”
陈思远语气里透着疲惫,“只能怪命运弄人吧。”
那天从网吧回家之后,陈启辰满脑子都是cs,当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躺到半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却全是各种枪械,以及他是如何的万众瞩目,整晚都在半睡半醒之间。第二天一大早他顶着熊猫一样的眼圈去学校,陈思远照旧已经在教室里,而他依旧是准时的第二个。
他们永远是来的最早的那两个,这大概也是他们关系能这么好的原因之一。
陈思源一眼就看见了他黝黑的眼眶,“你昨晚做贼去了啊。”
“没睡好。”陈启辰满脸的睡意,见着课桌就像是见着了枕头,趴上去就准备睡。
“大早上来就睡觉,过分了吧?”陈思远嘟囔。
陈启辰有点犯难,“真的很困啊。”
“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一分钟当两分钟用,你却这么淡定。”
“我天分那么差,学不好英语的。”
“你是心思不在吧?”陈思远没好气地说。
陈启辰此时除了睡意,脑子里全是cs,哪里能听进去其他的,他头埋进手臂里,“我睡了,随你怎么说。”
陈思远看了他一眼,不爽的情绪一闪而过,闷闷的吃起了早餐。
学校规定的放学时间是11,:30,而临近初三,班主任愈发严格起来,每天的英语单词和课文都必须背熟,组长检查过关之后才可以走人。而陈启辰虽然换了同桌,却依旧和陈思远一组,于是最后走的也永远是这两人,陈启辰永远都背不熟,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记一个忘一个,我也很烦。
没人比陈思远更加清楚陈启辰的英语到底差到什么程度,用垃圾这个词应该能完美地形容。她每天早上让他背的单词完全没有效果,甚至隔天早上他就连读都不会了,所以她也不为难陈启辰,每次等老师走了之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走人。而陈启辰知道自己有多差劲,也知道陈思远心里不爽,于是每次都一声不吭地跟在陈思远后面骑一段路,然后在分叉路口分道扬镳。
“走吧。”那天陈思远收拾好东西,照旧喊他。
陈启辰坐在位置上,“思远你先走吧,我坐一会。”
陈思远走过去抓他耳朵,“还没睡醒啊?十二点多了大哥。”
“我有点事。”陈启辰思索着说,他知道陈思远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脑子里还是飞快地在编着理由。
陈思远并没有问为什么,她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说,“那我走了。”
“拜拜。”陈启辰在她身后说。
“拜拜。”陈思远出奇地说话没回头。
其实他哪里是有事,陈思远走后,他收拾好东西去了网吧。第二回的他已经轻车熟路了,他熟练地上机,登录游戏,刚刚注册好的作家账号被他丢到了一边,而写作也被抛在了脑后。
陈启辰至今记得那家网吧的环境到底有多么差劲,昏暗的房间不到五十平,墙壁上老旧的白炽灯坏了也没修,一闪一闪,老板拼命塞了很多的电脑,很普通的机子,而座椅也破旧不堪。里面很多人都是那种打苦力工的外地人,他们没钱租房,黑网吧成了首选,那时候上网就一块五一小时,包夜都不过七八块钱。他们大多十天半个月没洗澡,发黄的脸上满面的油腻,泡面盒和烟头扔的满地都是。那些认识的人大声讲着一些笑话,还有些人躲在角落里看小电影。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天天逃课去打游戏,时间久了老板也认得他了,他有个习惯是上网一定要喝水,有时候他没钱了老板还会免费送他喝的。
开始玩游戏那几天还好,陈启辰每天下午依旧是和陈思远一起回去,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陈启辰不仅中午不回家,下午也开始逃课,那时候下午是五点半放学,但是班主任要求他们留下来上课到七点,也就是多加了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