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本宫问你,你可喜欢谕儿”先皇后笑意盈盈地问道,不知为何,她自在千秋宴上第一眼见到姬柔时,就颇喜欢这个灵巧的姑娘,一直以来也十分照拂她。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皇子机灵聪慧,柔儿十分喜欢。”
“那就好,”先皇后点点头,继续说道,“那让谕儿做你的弟弟如何”
姬柔呆愣住,她实在不懂先皇后此话何意。
先皇后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她还是张口说道:“本宫已命人将谕儿送上马车,一会你就拿着本宫的玉牌,带谕儿离开皇宫,藏身于你府中,切记不可跟任何人提及谕儿的身份,从此,你便将他当作你的亲弟弟一般照拂,你可办得到”
“皇后娘娘,小皇子不待在宫中,反而随柔儿回丞相府,这不合规矩吧。”先皇后的话如惊雷一般在姬柔的耳边响起,她实在难以置信。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只说办得到还是办不到。”先皇后目光如炬,紧紧逼问道。
姬柔慌忙俯身跪下,举手发誓道:“柔儿定将小皇子当作亲生弟弟一般,即便是要柔儿的命,也要拼死护他周全。”
“你起来吧,”先皇后扶起姬柔,眼里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她长叹一口气,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哪怕是能多为他争得一线生机,本宫也甘愿承受这母子分离的悲痛。”
姬柔赶在宫门下钥前的最后一刻,驾着载有小皇子的马车飞奔出了皇宫,遥远的天际,落日西沉,带走最后一丝余晖,那时的姬柔还不知,与先皇后这一别,便是永生不得再见。
几日后,姬右相照例去上早朝,大殿之上,先皇将一叠弹劾姬右相的奏本狠狠地扔到了他脸上,姬右相一脸愕然,先皇却是怒火未平,当众摘了姬右相的乌纱帽,将他贬到一个偏远的州县做小小的知府。
姬右相泱泱下了朝,他分明看到,那些所谓的弹劾他的奏本不过是一张张白卷,这是先皇有心护他后半生周全,他脱下官服,对着正午大殿恭恭敬敬地跪拜了三下,才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府里,姬右相遣散了府中众多奴仆,仅留下几个贴身伺候的忠仆,他叫来姬柔,跟她简单说了今日早朝他被贬官之事,便让姬柔带着小皇子去收拾行囊。
“天下真的要变了吗”纵是一个从不关心国家政事的女儿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众人皆传百里氏就要攻进长阳城,这天下就要改朝换代了。
姬右相没有回答,只仰头望天,这天下之事风云突变,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呢。
姬柔领命,与小皇子一起回屋收拾行囊,突然府外传来猛烈的撞门声,连桌上的茶杯都震的吱吱作响。
“柔儿,”姬右相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姬柔从未见过的慌张神色,“不要管行囊了,你赶紧带着小皇子从后门离开。”
“父亲,外面发生什么了”姬柔一脸茫然地问道。
“没时间了,你赶紧带着小皇子走,”姬右相连推带搡地将姬柔和小皇子拽出去,突然他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虎符递到姬柔手里,嘱咐道,“圣上知晓皇后娘娘偷偷将小皇子送出宫,藏身于我们府上,他又何尝不担心小皇子的安危,特意在前日给了臣这个虎符,此虎符可调遣这些年隐匿在城外各处的死士,你收好它,若真变了天,你便好生用这虎符护小皇子一生周全。”
姬右相话音刚落,姬府的大门就被暴乱的民众怀抱木桩撞开,姬右相目送姬柔和小皇子快步跑开的背影,整理了下衣衫,就神色庄重地走了出去。
姬府大开,民众一哄而入,衣衫褴褛的穷苦老百姓们早就对姬府的繁华嫉妒红了眼,一入府门就开始大肆夺抢毁坏,打碎了翠玉花瓶,撕裂了绫罗绸缎,更是往那如景如画的池塘里啐了几口痰,这些当朝权贵们平日里高高在上,将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们狠狠踩在脚底,如今就要天下大变,他们还不借机趁乱翻身做一回主人。
暴民中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正步步走来的姬右相,双眼放出红光,百里氏可是发出了悬赏令,若能赶在破城前活捉当朝重臣,以官衔论赏,如此算来姬右相该价值千金了。
一看到姬右相,暴民们也顾不得去争抢金银首饰了,纷纷如绿头苍蝇一般涌了上去,有去扯姬右相胳膊的,有去怀抱住姬右相腿的,姬右相被这群暴民们圈制住,动弹不得。
只要柔儿能带着小皇子顺利出城就好,姬右相在心中暗自祈祷。
姬柔拉着小皇子从后门钻了出去,往日繁盛的街上已乱成了一锅粥,不时传来百里氏攻城门了的高喊声,姬柔牢牢地抓着小皇子的手,跟着人潮往出城方向跑出。
不远处,炮火连绵声不断,小皇子惊吓地甩掉姬柔的手,大哭起来。姬柔亦觉得心中惊慌,可有皇后与父亲的嘱托,她不得不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惶恐,小心翼翼地安慰小皇子。
可小皇子哪里听劝,只一个劲地哭闹道:“孤要皇额娘,孤肚子饿,要吃东西。”
这一片荒乱的,哪里有东西给小皇子吃,姬柔好心劝道,可小皇子就是不依不饶。
“孤要吃她的糖葫芦。”小皇子指着前方被一个大娘牵着往前走的小女孩,垂涎地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串说道。
姬柔没有它法,只得快步几步追上大娘的脚步,怯怯问道:“能否把这糖葫芦给我家小弟,他实在哭闹地厉害。”
“走开,别挡路。”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