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毓的话如霹雳一般在百里陶然眼前就地炸开,他发愣道:“你说什么?”
苏锦毓怯怯抬起头来,道:“奴家是苏锦毓,三妹她…她昨夜失踪了,苏府不敢拂了怡亲王的颜面,才将奴家硬送上了花轿。”
看着苏锦毓的脸,百里陶然陡然酒醒了大半,他怔怔地看了半晌,实在不愿相信他心心念念娶的新娘子竟然不是苏璃珏。
“你说珏儿失踪了,她去哪了?”百里陶然焦急地问道。
“奴家不知,整个苏府都找遍了也没寻到三妹的身影,奴家只知…”苏锦毓迟疑片刻,才说道,“三妹昨日回府后,嘴中一直念叨着太子殿下的名字,不知是否是因为太子殿下才…”
“你是说珏儿故意逃婚?”百里陶然打断苏锦毓的话,此刻他完失去了理智,只隐隐记得山神庙里,听说在姬柔以苏璃珏的性命为要挟时,百里溟寒竟没有立即射杀苏璃珏,反而暂且答应了姬柔的要求,这番出乎意料的举动当真要惹得人怀疑,百里溟寒真的与苏璃珏有染。
百里陶然迅速甩掉脑海里的荒唐念头,这些天来与苏璃珏在怡亲王府里朝夕相处,苏璃珏对他的情谊颇真,两人蜜语甜言,苏璃珏断不可能会转而喜欢上百里溟寒。
“你撒谎,”百里陶然勃然大怒道,“珏儿怎么可能喜欢上太子,更不可能因为太子而逃婚。”
苏锦毓被百里陶然这一声怒斥,吓得身体发颤,赶紧叩首言道:“怡亲王恕罪,是奴家失言了,只是三妹真的在昨夜失踪了,奴家迫不得已才被送上上花轿与怡亲王成了亲。”
苏锦毓特意将‘成亲’两字拖重,意在告诫百里陶然,今日与百里陶然拜堂的是她,木已成舟,即便百里陶然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可真是…”百里陶然自然听懂了苏锦毓的弦外之音,待从苏璃珏失踪的惊愕中回神过来,理智也恢复了大半,他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同寻常,若非有人支持,仅凭苏锦毓一个商贾之女是断断不敢偷龙转凤,混上花轿的,想到这,他厉声呵斥道,“究竟是谁允你上了花轿。”
“是我。”青贵人自门外快步走近,她一早叮嘱了房里的丫环,只要百里陶然进了洞房就速速来禀告她,如今她来得恰是时候。
“额娘?”百里陶然难以置信,“您为何会应允这般荒唐之事。”
青贵人深知自家孩儿的脾性,今日之事他定不肯善罢甘休,但事已至此,她唯有苦心劝道:“然儿,额娘知你对苏璃珏用情至深,可那丫头不是什么纯良女子,在大婚前一日还心心念念着太子,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怎可入怡亲王府的门,况且那女子也不安分,竟私自逃婚,这可是长孙皇后亲赐的婚,苏璃珏竟敢逃婚,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啊。”
青贵人最后那一句‘砍头的大罪’突然惊醒了百里陶然,先前他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然忘了不管苏璃珏是故意逃婚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失踪,如今未能如约成亲,即便她回来也逃脱不了重罚。
青贵人见自己的话震慑到了百里陶然,这才缓了一口气,继续劝道:“如今,不管是为了皇室颜面还是怡亲王府的颜面,都须暂时将此事压下来,过了今夜,明日回宫谢恩时再同皇上和皇后言明。”
“额娘此事想得可真是周,”百里陶然突然从鼻间发出冷笑声,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让那心中燃烧的怒火发泄出来,“可今日,孤是断断不能允许苏锦毓留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