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越强词夺理道: “我哪里敢?只是替这些被你送走的美男子们鸣不平而已。”
予楚无奈地笑笑,由她在那胡说八道。
予越绕到予楚身后,为她捏肩,手上的动作很轻,一边道:“这几日你不去上朝,还真是因为那个什么子品?”予越心里可不认为,她四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消沉低迷呢!
予楚转过头问道:“朝中有什么动静?”
予越嘻嘻笑道:“四姐怎么还问起我来了,就算四姐不上朝,这朝中的事情恐怕也尽在四姐的眼中耳中吧。”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话要是被母皇听见,恐怕我真就赋闲在府了。”
予越见她说话时神色与以前倒也没什么差别,这才放下心来,“先前听人说起四姐你又遇刺重伤,着实吓了一跳,后来还好传来消息说只是你府中一名公子丧命,我刚要放下心来。你又突然几日不朝,旁人都道你情伤难愈,还有些食古不化的老臣说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倒是想替四姐出气,可你又突然散尽后府中公子,我同四姐明明一起长大,为何却越来越不懂四姐的心思!”
予楚知道予越是真的来关心自己,手覆在肩旁她的手上,安抚道:“总有一日,你自会知道我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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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再上朝时,对周围各种探寻的眼光视而不见,无意间竟也捕捉到谢昭眼中的隐忍之色,临近年关,朝中一时事务颇为繁杂,等到下朝时,予楚还惦记着去贵君宫中一趟。
朝中一些官员却开始逢迎,拦住去路,嘘寒问暖,予楚不胜其烦,却又不便发作。只淡淡地说了几句,便从人流中离开。
紫宸殿前,王之泓望着台阶下远去的紫色身影,这几日的事情一件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鸿雁传书”已断,大概昨日似梦。
果然,她还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人,能收能放,能拒能迎。
年关本就忙碌,百官朝贺,各公主府的门槛也是被踏破了,一些人予楚可以让管家来应付,一些官员却还是要她亲自出马,就连予越也来找她诉苦,只道:“府中没有王君操持还真是太过劳累,你瞧瞧其他几位皇姐就可见一斑。但愿来年能不这么累!”
心英只能偷笑,被抓个现行,予越直接道:“等你主子大婚,本宫也要为你做媒,看你还笑不笑!”
心英果然收敛了笑意,说出的话却格外郑重,“心英这辈子都侍候公主,至于成婚之事,心英从来没想过。”
予越本是玩笑之语,更不了解心英和长英的那些纠葛,只笑着过去。
予楚却想,忙碌是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忙碌,她已经很久没有提笔给王之泓写信了,甚至等人都出去了,书房里只剩她一人时,她也只是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出神,却根本没有提笔之念。看来,子品的死,确实改变了什么。
子品虽非她所杀所累,却也算是因她才有这般轮回苦果。想想王之泓,也许对她也算是有几分真心的吧,予楚心中有些矛盾,她非绝佳的纯良心地,可对王之泓倒也与最初的心态不同,再去诓他骗他,就连那些诗句都觉得太过荒谬。索性,就这样罢。
从除夕之后,予楚便一直忙于宫宴,原本也算是皇族的团圆之宴,以往就算和予燕等人不和,却还是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有家的欣慰,可自从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之后,予楚看到这些亲姐妹只觉得心冷。
不仅如此,就连对着自己的母皇,她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姐妹几人终有一人会是这大周的主人,母皇的心里究竟属意谁呢?姬妏又在这些王女夺位的战争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几日在府中,予楚一直恹恹不乐,大周官员逢年皆有半月休假,府中倒是清净了。
转眼又到十五,予楚就算再懒散,也要去宫中赴宴。虽是宫宴,也是家宴,予楚只着常服,外面裹了玄色大氅,略施粉黛的脸上已是惊艳夺目。
今日宫宴,不只是后宫中诸君出席,予齐等人也带了王君前来,还有大皇子允珩和其妻主洛阳沈氏之女沈冉月。几个王女都还无所出,宫中也只是两代同堂。
上官严难得出来,虽没有中宫的威严,可却有姬妏在一旁嘘寒问暖,相敬如宾。
上官严所求不多,不过是一双儿女平安和乐,如今大公主予齐和皇子允珩都在他膝下,眼中也满是笑意。
贵君玄莫更不用说,一向盛宠不衰,虽出身不佳,宫中用度却一向与中宫看齐。
贤君一向得体,也只是笑笑,傅怀盛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他是众君之首,可最近姬妏对他只能用一个冷淡来形容,他甚至有些惶惑,是否他背后做的那些事,姬妏是心知肚明的,明明屋内温暖如春,他却陡然间出了一身冷汗。
予楚自斟自酌,看着这些人,予齐虽然身子不济,却还算是有些精神,只不知道有一日她得知真相,究竟会如何,会不会变成她的另外一个敌人。
予越举着杯子凑了过来,挤在予楚身边,“四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出神很久了。”
予楚与她一碰杯,两人皆一饮而尽,才道:“从你起身我便看在眼里。”
予越叹了一声,“为何我大周第一美人这般冷淡呢?你知不知道,这都城之中你已经成了重多贵公子心中可望不可即的人了。听闻你重情重义,为一名心爱之人散尽侍君,不知道让多少人对你情根深种,可偏偏又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