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还在跪着。
“厉害啊,跪了……有半小时了吧?”
李礼花嗤笑了一声,继续讥讽:“现在还挺像个男人……脚不麻么?”
“你先起来吧。”
李烟花转过身来伸手扶起小思,柔声说:“净是乱来!脚疼不疼啊?”
声音依旧清亮甜美,有关怀的情绪。但关怀之中,多出了一种,叫做亲切的情感。
李礼花叉着双手弯起嘴角,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态……她大姐这话,她非常熟悉。
李邹甩了甩头发偏过脸去,浮上一种节哀的表情……他大姐这话,他略感熟悉。
——这一类的话,他们三兄弟姐妹,小时候可没少听!
但小思应该没有听出这话里带着的情感。
他摇晃地站起身,激动地抓着李烟花的手,喜笑颜开,说:“你是,你是答应我了么?”
李烟花自然地抽出了右手,轻轻抚了一下脸颊上的卷发,说:“姐姐当然也想天天见到弟弟啊。”
“姐姐不走了。”
没给小思接话的机会,李烟花继续说:“外面跑来跑去好累,这几年打算回山里发展。我面试了楼下夜总会的主管,一会就下去签合同。如果弟弟想天天看到姐姐,以后都可以去那儿找姐姐。”
李烟花最后微微低下头,抬眼看着小思的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右脸,淡然一笑,说:“好么?”
“我,我……”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小思脸上不甘和痛苦的表情,慢慢被惊喜和满足所替换……
长裙女子对与盘洛思来说,就像是一颗被贴上非卖标签的,熟透了的水蜜桃,能看,想看,却摸不到,更吃不得……
但小思对她已入迷,心底的爱意萌发成长了整整八年……
拔不掉斩不断忘不了,她就是一颗让他入瘾入魔入骨相思的毒药!
咬牙抿嘴点头眨了眨眼,悲痛之中却依然相信希望,小思哽噎沙哑又坚定地吐出一句。
“好,我每天都会去!”
……
……
“我不去。”
黄阳用力说:“我不去医院。”
盘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用力也说不出来大声话语的,表情痛苦难受的黄阳,他的不觉间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和自责。
——如果刚才自己忍住不说话,如果刚才自己勇敢点不结巴,如果刚才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低头跟在最后;会不会他们就不会为难他们了,会不会他们就会放他们离开,会不会黄阳就不会受伤不会晕倒了。
“可,可是你,你的脚……”盘伟的话语很短很重,一种很吃力的感觉。
“闭嘴。”
黄阳挣扎着,哽噎沙哑又坚定地说:“把我放下来,我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盘伟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哦了一声,转身靠着通道的墙壁把黄阳从背上放了下来。
这是一个又空又静的地下通道,少有行人所以没有那些所谓的流浪歌手,只有两三顶流浪汉搭起来的领来的救助帐篷,还有一些他们用来烧菜做饭的家伙。
盘伟伸头朝通道里望了一眼,发现不久前他们打晕的那名男子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刚才电话那头的强子来把他接走了吧,或者是路过的好心人,盘伟想。
“你有钱么?”黄阳突然问道。
盘伟回过头来,摸了摸口袋,说:“有。”
“去给我买点冰块。”
黄阳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还有面包和水……谢了。”
谢字说得很轻,但盘伟还是听到了。但不过一秒,感动就被内心另一种挣扎的情绪掩埋掉了。
“不准打急救,不准报警!”
黄阳看着盘伟的眼睛说,“不然打断你的腿。”
盘伟双手抹脸,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说:“好……我,我去买东西。”
……
……
一道影子走来,遮住了照在黄阳身上所有的灯光。黄阳抬起头来,心想这么快就买好了?
然后黄阳发现这影子很大,所以来人很高大,所以不可能是盘伟!
他猛地抬起脑袋,惊警地说:“谁!”
苏天朝黄阳怀中扔去一袋东西,沉声说:“这是两万块,去找一家医院吧。”
声音粗莽淡漠,听着像一个冷酷无情天天拿大刀的中年屠夫……但却丝毫没有现出血腥以及危险的气息。
来人脚上一双山地靴,衣裤却是普通的休闲便装,头上一顶鸭舌帽,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而且他背对着灯光还压低了帽沿,黄阳看不清他的脸。
虽然帽子下的那部分脸看不到,但能够看出男人的下颌以及他的咬肌都很突出明显,所以他瞧起来脸很方;同时男人的鼻子很大,鼻头偏大,嘴巴偏小,上嘴唇很薄;再加上他故意压低的帽子以及那遮住眼睛的墨镜……粗狂感之中带着一股忧郁冷漠的气质,让人正邪难辨。
确定不认识此人,黄阳只能猜测他的来历和来意。
抓起纸袋朝苏天用力一甩,黄阳语气厌恶,“拿走!他的钱,我不会要!”
抬手一接,纸袋被苏天稳稳的抓在手中。
“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破绽,展现在敌人面前……”
苏天没有理会黄阳的话语,把纸袋再次扔给黄阳后继续说:“你的腿真的断了,你怎么给你爸报仇?”
黄阳再次惊警,抬头死死地盯着苏天一片漆黑的眼睛,“我爸?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爸!”
“笑脸钟馗的儿子不但不会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