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杨太禾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什么火神不火神的,不过是……
原谅小瑛当时已经承受不住困意,直接昏睡了过去,虽说并没有听清楚,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小瑛那辈分最高,实力也最强的老顽童师父杨太禾,对那所谓的火神祭祀,相当地不以为然。甚至还阻止自家关门弟子,去参加火神祭。
不过这一次,小瑛可算是能见识一把了。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到了寒季六月廿八,火神祭祀的日子。这一天,天蒙蒙亮时,整个杨氏一族的聚居地,便灯火通明,热闹了起来。不管是本家还是旁支,包括普通族人,男女老少,都早早地精心梳妆了一番,随后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有序地来到举行祭典的大广场。
大广场位于杨氏祠堂前,为了火神祭祀庆典,之前花费了大半个月布置。小瑛也曾好奇过,想暗搓搓地过去瞄上几眼,却被提前告知禁止提前进入祭祀庆典的活动广场。虽说没能提前围观,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远远的,小瑛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广场上应该有魔法阵法。
果不其然,正式火神祭祀时,小瑛拉着自家妹妹小拾的手,跟随着美人娘来到大广场,浓郁的魔法阵的气息迎面而来。虽说是一个此前从未接触过的魔法阵,但还是能大致判断出魔法阵的类型。
这是一个祝福型的魔法阵,看来此前所了解到的,相差并不大。
但在小瑛心里,始终觉着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才是。尤其翻遍了相关书籍,每次火神祭祀过后的来年风季,必将出现小兽潮。或许可以理解这小兽潮每隔几年便是一个爆发期,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问题是小瑛清楚的记得,在无名山上时,曾听一位山门前洒扫的老头儿讲,有一年,大概至少一甲子之前,杨家这边因为出了点小变故并没有进行火神祭祀,为此当时的族人还甚是惴惴不安,担心翻了年后的风季爆发小兽潮。
十分巧合的是,那次小兽潮并没有出现。之后第二年,赶巧遇到隔壁江家祈福,特意从海外请来了光明大牧师,结果……江家可是花了整整几十年才缓过劲儿来,年轻一辈的断层对于一个颇具规模的家族而言,意味着整体实力的大打折扣。
“瑛儿,一会儿看好妹妹小拾。”美人娘将自家闺女领到最前面的平台上后,便得去另一边。临走前,轻声地又叮嘱了一遍,“小拾,一会儿跟紧你阿姐,可别乱跑。”
“知道。”小拾乖巧地点点头。
整个大广场,被高低错落的平台间隔开来,以正对着祠堂门口那高耸着的篝火架,呈现向外扩的扇形。小瑛跟小拾,身为杨氏本家子弟中的女娃,位于第二阶右侧平台,旁边站着族长一支排行第四的杨李珍,二房排行第三的杨舒慧,以及三房排行第二的杨林珊。
三房的杨林珊,是小瑛几个堂姐妹里年岁最大的,听说已经在断断续续的相看人家,因为平日里难得一见,基本没什么往来,不过点头之交。
左侧平台上,站着的是本家嫡系男丁,也就是小瑛那几个堂哥跟亲哥杨奕宸。第一阶的平台,自然是以族长为首的,本家六房当家人,以及他们明媒正娶的正妻。
而身后第三阶平台,是本家六房中庶出的子弟。本家里,除了老杨同志没收妾室有庶出孩子外,连六房杨奕安都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其他几房人总是盯着小瑛所在的本家五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于第四阶平台上,则是旁支的各房当家人以及正妻,之后是嫡系子弟,庶出子弟。再往后,是普通族人代表……
妾室姨娘甚至外室,是没有资格参加火神祭祀庆典的。
可即便如此,小瑛悄悄地观察了一番,发现黑压压的至少上千人。本家这头人丁不算兴旺,嫡出庶出加起来每家也不过三四个娃的。但旁支,甚至普通族人那边基数就相当大了。这般算起来,确实是个不小的家族。
“祭~~”随着负责祭祀主持的大长老那悠长且沙哑的声音长久地响起,火神祭祀在族长的带领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祠堂前的那高耸着的篝火架被瞬间点燃,火光冲天,几乎点亮了整个昏暗的天空。六月的寒季,尚且北风凛冽,肆虐的寒风夹带着豆点大的雪子。因为那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所带来的滚滚热浪,将星星点点飘落下来的雪子融化成水滴。低落在身上,难免将身上的外套打湿,寒风这么一吹,瞬间带走更多的暖意。
好在,有资格参加火神祭祀庆典的杨氏族人,自有一套保暖心得。旁的不说,身上新穿在身的衣裳,外套一定带着防寒保暖的魔法阵,防风防潮也是少不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像是被彻底点燃了一般,距离篝火架比较靠近的小瑛甚至觉着自己都要热出汗了。
“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就在小瑛想低头擦额头上的薄汗之际,站在自己左侧位置,三房的二堂姐杨林珊,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是察觉到小瑛的目光,杨林珊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随后侧转过头,一脸认真地随着众人继续三叩九拜,好似方才提醒小瑛那人,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小瑛借着低头行礼叩拜的间隙,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能明神醒脑的“薄荷糖”,含在嘴里。昏沉沉的灵台瞬间清醒了过来。
此刻的小瑛并不知道自己瞎猫遇到了死耗子,但保持一丝清醒,或者说提防,似乎成了她最原始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