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云忙着搬家以避祸之际,勋贵们送往京城指证张云谋反的奏折,也在勋贵们的一再催促下,总算是到了京城。
本来就被朝鲜倭乱和杨应龙的一再反叛,被迫两线作战,因而有些头痛的万历,这下子是再也顾不得沉浸在温柔乡了!
只可惜,万历一改喜欢怠政的毛病,亲自为此召开了大朝会。然而下面大臣的反应,却把万历的脑袋给搅糊涂了……
“刘大人,我要请问你,你究竟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叫做张云的举人乃是叛贼?”
“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那张云家大业大,可能因此生了不臣之心,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是极是极!在应天府有能力闹出这么大场面的人。除了魏国公以及镇守太监周慎之外,就只有那张云了……”
“呵呵!那张云刚刚考上举人功名,而且排名还挺高,那是前途一片光明,他还用得着走上这条路吗?更何况此人的家底清清白白,世世代代都是良民,也没有遭遇到朝廷的不公正待遇。他要谋反的动机何在?”
“刚才本官听诸位大人口口声声的道,那张云拥有这样的能力,可据本官了解,那张云也不过是家有几千亩田的普通士绅而已!他手下哪里养得起几千亡命之徒?”
砰!“够了!诸位爱卿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菜市场吗?”大臣们吵来吵去,始终没个定论。终于彻底激怒了万历。
见万历动了肝火,此刻,无论是为张云拉偏架的也好,还是收了勋贵银子的官员也罢。甚至许多两边都不靠的官员也都闭上了嘴,朝堂上一片寂静。
虽然制止了朝臣的互相指责,但是那些官员的话语,却依然是成功把万历搞糊涂了。对于哪名小举子到底是忠是奸?有些判断不清的万历最终还是将目光又扫向了下面的众臣,想要找个人出来,为自己释惑。
而此时站在最前头的首辅申时行自然而然的映入了万历眼帘……
“申爱卿,不知道对于此事,你可能为朕释惑?”
闻言,刚才一直在考虑此事的申时行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再加上此刻避无可避,干脆立刻出班道:“启禀圣上,臣认为现在咱们应该考虑的之事并不是确定张云此人究竟是不是有叛逆之心,而是派人先去调查此事”
“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对于那名叫张云的举子的调查也不能停,对于想要造反之人,哪怕仅仅是有这个心思,那也是宁杀错,勿放过……”
申时行说到这,万历脸上的寒冰渐渐有融化的迹象。见此,一些机灵的官员不由暗恨自己,为何没抓住问题的核心?反倒叫申时行这个老狐狸给抢了头功去!
像自己等人刚才的那种争辩行为,压根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反倒是叫皇帝看了笑话。
不错,作为皇帝万历并不在乎张云究竟是不是反贼,但却要调查清楚这中间的猫腻。还有就是以残酷的杀戮手段震慑天下人。这才是万历这个皇帝的想法。刚才自己等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又怎么可能不被他所恶?
然而聪明人毕竟是少数,在这少数聪明人暗自跺脚不已之际,又有人跳了出来……
“启禀圣上,臣认为首辅申大人所言有误,因而不得不冒死谏言。圣上可能不知道,那张云究竟有多么大的能量。据说其在朝中都有许多的代言人,嘿嘿……说不定先前说话的各位同僚,就有人乃是其的同党。”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殷尚锋说完之后,颇为得意的看向刚才的对手。你们不是要争吗?那老子就直接掀桌子!
然而殷尚峰一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几十双同情的目光。这让殷尚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可是前几天和银子一起到的那封信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么?更何况为勋贵们说话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没等殷尚峰想明白,这中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朝堂上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众多同僚却不再攻讦张云,反而是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殷大人这话说的好哇,那么下官要请问你,魏国公府的下人为何要进你的府邸?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还大包小包的提!”
“刘大人此言差矣,这眼看就快要过年了,魏国公为了结交京官,尤其是殷大人这样手握重权的京官,给殷大人提前拜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哈……”
对于这些攻讦殷尚锋根本无力还击,狡辩下去,更会越陷越深。万一皇帝下令严查,某些事情根本就经不住厂卫折腾。
因而,此刻也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上了顶头上司吏部左待郎曾成良。然而殷尚锋很快就失望了,站在前头的曾成良压根就没回头。
“圣上,臣对大明忠心耿耿,这些人的言论没有一句话是真,全都是在颠倒是非黑白,万望圣上能为臣做主……”孤立无援之下,殷尚锋选择了跪下死命磕头辩白,没一会,额头就磕出了鲜血。其状甚惨!
见此,万历不由暗自摇头,哪怕就是作为皇帝的自己也懂得,有些犯众怒的话不能说,比如那些冰敬、炭敬等等每个掌有实权的京官都必然会有的收入,那就是绝对不能提的事,哪怕是身为皇帝的自己,也不能拿到表面上来说,偏偏下面这蠢货却什么话都说……
“够了,殷爱卿你起来吧。在这大朝会上,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但是请你记住了,不要胡乱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