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赵逢春睁着无神的双眼,感觉她都快要死了,车子才停了下来,到了医院门口。
万幸赵逢春的命够硬,身上都是外伤,医生上了药,让她留病房里休息。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离上午第一场考试还剩下三个小时,赵逢春站起来晃悠悠地要出去,陆远帆拦住了她。
“去哪?”
赵逢春不吭声,继续往外面走。
陆远帆捏住了赵逢春的手,把她扛回了病床上。
“我问你,去哪儿?”
抬眸觑着冰冷的男人,赵逢春嘶哑出声,“我今天高考。”
薄唇一抿,陆远帆皱了皱眉,把赵逢春摁回了病床上。
“你先睡,时间到了叫你。”
“我要去学校。”
“那就别考了。”
陆远帆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重重击在赵逢春的心上,他真的会。
赵逢春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身与心巨大的疲惫竟然真的让她睡着了。
赵逢春梦见了她和赵勇的婚礼。
她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上,满屋的红色,红得像血一样。
地上突然出现了血泊,血泊越来越大,渐渐出现了人影。
赵逢春眼睛瞪大,里面是爷爷,爷爷听见她嫁给赵勇的事情活活给气死了!
她伸手去合他的眼,却怎么都合不上。
爷爷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赵逢春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睁开眼却发现她重生在古代,爷爷还在,爸爸也好好的,她是千宠万宠的娇娇小姐。
冬天出门跟好姐妹们游玩,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个秀才,在冰天雪地里摆摊卖字,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挺着脊梁吟梅诵雪,颇有文人雅士的风范。
赵逢春笑他字丑,却还是付钱全部买下了,笑道:“诗倒是不错,祝你早日金榜题名。”
上了轿子走远,却听到后面秀才追来的声音。
“敢问小姐芳名,待陈舟中了状元,必定登门迎娶”
赵逢春掀开轿帘看了他一眼,脸红掩面,吩咐丫鬟告知他姓名。
此后,书信来往,飞燕传情,两情相悦,海誓山盟。
揭榜之日,果然有状元上门提亲,爷爷问她,赵逢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交换庚帖,八字相合,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锣鼓喧天娶进门,夫妻交拜入洞房。
赵逢春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上,满屋的红色,看起来是那么地喜庆。
听见新郎进来了,赵逢春紧张地攥紧衣袖,害羞地满脸通红,想象着他见到她的样子。
喜称掀起红色的盖头,新郎唤了声“娘子”,新娘的笑容凝固。
赵逢春抬头一看,惊恐地睁大了眼,新郎官赫然长着一张那晚遇见的冷酷男人的脸。
他在对着她笑,她却浑身发颤。
嘴角嗫嚅半晌,赵逢春才害怕地喊出了那个名字:“陆,陆先生!”
眼神一动想起了什么,赵逢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院子里,高大挺拔的背影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回眸,正对上赵逢春的视线。
赵逢春来不及躲闪,就看见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抬起朝她勾了勾,像是在召唤一只小狗。
心神一晃连忙转过了头,赵逢春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垂。
习惯性的小动作骗不了人,确定里面的人明白他的意思后,陆远帆勾唇一笑,潇洒地转身而出。
赵逢春眉头轻蹙,突然有点怨憎自己的好视力,心里乱成了一团。
然而敬酒还没有完,那么多人看着,赵逢春只得强颜欢笑,跟着赵勇一桌桌转过去寒暄。
说是敬酒,其实主要还是让新娘子跟着新郎认认人脸,不然以后见面都不知道叫什么就尴尬了。
村里人说话都习惯大嗓门,笑声调侃声喧闹声环绕在耳边嗡嗡作响,赵逢春的心越发烦躁。
一桌桌过去,赵勇也有点心累,注意到赵逢春的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道:“蓬蓬,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赵逢春朝他笑笑,轻抚额头,“可能是刚才喝了点儿,头有点儿晕。”
“我早说了让你别真喝,你偏不听,”赵勇嗔了句,又体贴地建议道:“一会儿这屋敬完,你就回屋歇着,外面那些人更能闹腾。”
婚礼席位有讲究,这间屋子里都是身份比较重或者和赵勇家关系亲近的人,需要敬酒喊人,再往外则是远亲或者赵勇同辈同龄的人,去不去没什么问题。
特别是外面还有赵勇的一帮朋友,关系好顾忌没那么多,肯定拼命灌他们酒,闹新娘什么的估计也跑不了。
赵逢春之前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还真的不想过去,赵勇都主动开了口,她就半推半就地应了。
见这个屋子的人敬完,赵逢春松了一口气,准备回赵勇的房间静静,赵勇还要去外面喝几轮儿。
赵丽早就跑没影儿了,这时候兴冲冲地跑到了王静的身边。
“静子静子,我打听到了,你猜那是什么人?”赵丽用手指了指于伟所在的方向。
王静很捧场地追问,“快说,谁谁谁?”
“那个胖胖的是个大导演,叫于伟,拍过的电视剧我们都看过呢,就去年可火的那个古装剧《丽人行》就是他拍的,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