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把那个从不让她碰的账本儿拿了出来,赵逢春翻了翻,轻轻的本子,重的像山。
这十年来爷爷还了不少,但是还欠着二十多万,二十多万啊!
眼看爷爷重病,村里就又有人来催债,多则几万,少则几千,说多不多,但都是钱啊。
赵逢春对乡亲们的感情很复杂,说他们不好,他们十年来没要一分利息;说他们好,他们却步步紧逼。
爷爷再次提起了他曾经的誓言,他不进祖坟不入祠堂。
爷爷这一生活得光明磊落,前半辈子受人尊崇,却因为他的儿子儿媳,后半生饱受苦难。
他跟孙女说让她把他一把火给烧了,把骨灰撒到祖坟上。
赵逢春怎么忍心?她的爷爷,那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啊!
她就是死也要把债给还上,让爷爷安心长眠。
赵逢春猛地睁开了眼,梦中场景历历在目,犹自惊魂未定,紧攥着被子大口喘气。
天色还未亮,赵逢春坐起,眼神涣散,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