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慌忙摇头,握住她的手,急急地辩解:“我没有,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念着已经是过去的恩怨,罪魁祸首也不是她,没必要再对她赶尽杀绝,我没有与你作对的意思……”
八福晋抽回了手,和悦心下一沉,看到她依旧漠然的脸色,不禁苦笑。
姐姐当真不会原谅她了吗?就因为夏婷?
不仅是和悦认为夏婷无辜,依照姐姐的性子,她定也是十分清楚该恨得不是夏婷,也不屑将夏婷放在眼里,可如今姐姐却如此在意,这是为什么?
“我不怪你放过夏婷,我只是失望,我全心信任你,你却为了十三阿哥与我作对,如今更是为了夏婷隐瞒于我,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见便是敌人,我不会对十三阿哥再留手!”
和悦心口一缩,疼得厉害,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姐姐,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
八福晋别过了脸,不看她:“十三福晋请回吧!”
如此冷漠的称呼,将她们往日的情分瞬间隔绝在外,她们像是陌生人。
和悦咬着唇,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可瞧着她已面露不耐,只好咽下了后面的话,默默地下了马车。
八福晋的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和悦失魂落魄地站了良久,直到北风袭上面颊,刺骨的疼,海兰担心地喊了她一声:“福晋,您还好吗?”
和悦回过神,凄然一笑,这份姐妹情,到底是没了。
回了屋,和悦撵了丫鬟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哭了个够,到了中午被海兰叫起来,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海兰和春芽看的心疼不已:“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八福晋和您说什么了?”
几个丫头极少见主子哭,上次哭还是草原那次,也是因为八福晋,这八福晋与福晋有什么恩怨?过去不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这样了?
海兰心里面对八福晋充满了怨气。
和悦摆摆手,只说没事。
海兰气急,都肿成这样了,哪能没事?见主子一声不吭的模样,也不好多问。
和悦由着她们用热水给自己敷了眼睛,补了妆,闷闷不乐地用了午膳,便让人把孩子抱了过来。
看着孩子快乐无忧的笑容,心情才好转了些许。
※
另一头,八福晋回到府中,便借口头痛让人下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整日,连午膳都没用。
几个丫鬟在门外忧心忡忡。
“福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与十三福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柳叶拧着眉,与柳橙嘀咕。
柳橙摇头,叹气:“我也不知,福晋的心思一向难猜,方才我瞧着十三福晋脸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估摸着是吵架了吧,可惜了的,福晋与十三福晋过去那样好。”
“也是,也不知是什么事吵成这样。”柳叶满腹不解。
“福晋鲜少如此,看着让人心惊,我看还是等爷回来再说,爷总有法子哄福晋开心。”柳橙提议。
柳叶点头,也没其他法子了。
晚上,廉亲王从宫里回来,径直来了正院,听了丫鬟的禀报,眉头一紧,面露担忧。
丫鬟柳叶忙走到门前喊:“福晋,爷回府了。”
片刻,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柳叶和柳橙看到福晋好好地站在门后,皆松了口气。
胤禩神色一柔,上前握住她的手:“可是身子不适?我让人请太医过来。”
八福晋摇头,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拉着胤禩的手进了屋,等丫鬟沏了茶,便让丫鬟下去。
看着对方担忧的神情,八福晋摇了摇头:“我没事。”
胤禩却皱眉,并不信她的话:“脸色白成这样,还说没事?你还要瞒着我吗?”
八福晋嘴角露出丝苦笑,低垂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低的,透着黯然:“我只是有些累了。”
胤禩伸手抚摸着她的发,柔声劝慰:“什么事都有我,累了有我给你依靠。”
“今日我去见了和悦。”八福晋犹豫良久,终于开口。
胤禩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接着轻笑:“怎么?你们吵起来了?”
八福晋摇头,闭上了眼,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雅气息:“我说了很多狠话,看见她那样,我真的不忍心,很想告诉她,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怎么会怪她呢?我最疼的便是她。
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我与她早已回不到过去了,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与她本就是属于不同的阵营。
我知道,若是将来某一天,我与她站在对立的一面,她必定会心软。可我不愿她因为我而瞻前顾后,陷入两难的局面,即便有那样一日,我只希望她能遵从自己的心意,放手去做。
我只能让她恨我,让她死心,这样她就会一心帮着她的丈夫,即便因此我与你将来的路会更加困难,我不后悔我的决定,我想与她公平竞争,这是我的骄傲。
更何况,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险些死在我手里,我真的怕,怕我真的会伤了她,怕她真的有一天会不在了。
如今,虽然我与她回不到过去,却到底彼此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胤禩静静地听她说着,即便有些话听不懂,却什么也没问。
他的福晋瞒着他许多事,但是他知晓她的心,从来都是为他着想,他又有什么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