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川忙对陈蓉说:“如果有信,你就给千树哥看看吧,他这大半年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你还忍心让他受折磨吗?何况快点找到蓝珊姐,她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外面,你不是很担心她吗?”
陈蓉想了想,觉得白里川说的有道理,转身回了卧室,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纸盒子,连带那一封信一同交给林千树,说道:“都在这里,还有些照片,林千树,你再伤害蓝珊,我会杀了你。”
林千树接过纸盒,就要把信拿出来拆开看。
陈蓉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哥,这都几点了,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
林千树说:“你睡你的,我看我的。”说着拆开了一封信。
白里川搂着陈蓉回了卧室,再出来时穿了一条睡裤,仍旧光着膀子。他给林千树倒了一杯水,陪着他坐着。
林千树从一个信封里取出几张蓝珊的照片,照片里的蓝珊看起来很瘦,剪了短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脸色有些黑,背着一个巨大的草绿色的背包,看起来很重。他看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眼睛湿润了。然后又将信一封封的拆开,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蓝珊写的信都很短,有事就交代几句,不过是让陈蓉和孙乔照看一下她家里,再有就是到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寥寥数语,绝不多说,更没有提到林千树只言片语,就好像她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林千树无比的难过,但至少他知道蓝珊喜欢乘坐火车,喜欢住那种精致干净的小旅馆。她每到一个城市,除了风光,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种历史老街,偶尔没几本书,但不敢多买,害怕背包越来越重。
蓝珊在信中突然提到一个叫“艾利克斯”的人,蓝珊说他“幽默”“热情”“是值得信赖的人”,这令林千树又惊又怒。他拿着信跑到后面,敲了卧室的门,问道:“陈蓉,艾利克斯是谁?”
白里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林千树的说话声惊醒,发现他跑到卧室前,忙跟了过去。
“千树哥,怎么了?”白里川问。
林千树说:“艾利克斯是谁?”
白里川一片茫然,啊了一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蓉推开门,顶着一头乱发,眼睛半闭半睁的说:“你还没走啊?吵什么啊?”
林千树又问:“艾利克斯是谁?”
“啊...”陈蓉在脑中思索,突然响了起来,说道,“是一个华裔,回国旅行的,现在跟蓝珊结伴而行,心里不是写了吗?”
“没有啊,我没看到啊?”林千树一面说,一面跑回桌子前,在盒子里翻了翻,发现自己漏掉了一封信,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写道:在离开湖北江陵的前一天,认识了一个华裔。他丢了钱包,我请他吃了一顿饭,最后结伴而行。我的英语都忘光了,幸亏他从小跟爷爷学了汉语,不然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林千树看到这,大叫:“骗子,一定是骗子,华裔怎么可能还会说汉语?蓝珊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个骗子?这可怎么办?现在很多男的装成归国华侨,诱骗无知少女。”
白里川说:“千树哥,你放心吧,蓝珊姐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千树想到蓝珊在信中说艾利克斯幽默热情,他又怎么能放的下心,急得直转圈,说道:“完了,完了,这下糟了。”
陈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拍了林千树一下,将右手手指一弯,不屑的说道:“你就放心吧,他是弯的。”
林千树一时没反应过来,连说:“那有什么区别,那有什么区别?啊?弯的?弯的好,弯的好。”他接着看信,果然蓝珊在后面写道:“一路上,艾利克斯讲了很多他和他男朋友故事,他听说我是写小说的,就让我写成小说,我倒是很有兴趣。”
陈蓉又说:“林千树,你这下可以走了吧,我们还睡觉呢!”
林千树看了一眼陈蓉,又看了一眼白里川,两个人都是神情萎靡,显然是困到了顶点。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他一封信看好几遍,总想从中找到蓝珊思念他的蛛丝马迹,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那我走了,这些信我先拿走了。”林千树说。
陈蓉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谢天谢地的手势,说道:“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只要让我们睡觉就行。”
林千树捧着信回到家中,又把剩下的信全都看完。蓝珊每封信虽然很短,但每封信的时间间隔很短,可能她把写信作为旅途唯一的消遣方式了吧。
林千树翻箱倒柜的照了一张地图出来,他将蓝珊去过的地方都在地图上标出来,很多地方都与他“青春旅行”计划相重合,只是算起日子来,自己总是晚了一步,有的甚至只相差一天。
待到他将所有地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以后,天都快要亮了。
林千树将地图挂在墙上,想要从中梳理出蓝珊的旅行路线和下一个目的地。蓝珊的行迹大致方向从东南沿海一路向西北,但有时会改道向北,然后又折而向南,有时又从山西直接去了云南,一时林千树也看不出她的行动规律。他躺在沙发上,困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梦里一直有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是星星点点的标记。突然所有标记都消失了,然后在最西方的某个位置出现了一个标记。
林千树猛然惊醒,他跑到地图前一看,梦里出现标记的位置不是青海就是西藏。他